元惿繼續問道:“王爺比他們二位如何?”
祺穆思索片刻,只能承認:“云泥之別,父皇縱容太子培植自己的勢力,太子勢力深厚,又深得父皇喜愛,順王勇猛善戰,又有呂將軍庇護,而我,只身一人,既無勢力,也不能戰。”
元惿點了點頭,倘若祺穆此時說一句自大的話,恐怕他就要回去撿起鋤頭繼續耕地了,而且祺穆對他們二人絲毫沒有用不敬的稱呼他很滿意。
元惿又問道:“你以為圣上如何?”
祺穆道:“父皇是地地道道的儒生,寬厚仁慈,不喜動武,這些年匈奴雖屢次搶掠,可父皇卻從未大舉出兵,生怕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元惿一笑,道:“此言差矣,皇上寬厚仁慈不假,不動武也不假,可是他不是不喜,他是害怕!他也想驅逐匈奴還一個安定的邊疆,可是又怕動武后惹怒匈奴。倘若給當今圣上一個衛青霍去病,他不止會動武,他還要大舉興兵,不止驅逐匈奴,還要打敗匈奴,打到匈奴老家去。現如今這樣匈奴不過是搶些東西,不會失了土地皇上也不必背負罵名,這樣也勉強算是安穩了吧。”
元惿道:“這也是太子執掌東宮十幾年,卻至今都未被封為上京府尹的原因,皇上仁弱,可卻心有志向,皇上又極其了解太子的仁弱。”
本朝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太子需同時為京兆尹最后方能為帝,可是太子確至今都未被封為京兆尹。
元惿又道:“都說亂世用重典,如今雖不是亂世,可也算不得民富國安,圣上優柔寡斷心慈手軟,這讓滿朝上下的大臣和皇子們都為所欲為有恃無恐,但是每個人都有不能忍之事,你可知當今皇上不能忍之事為何?”
“不知。”祺穆想了想答到。
“一是權利,二是不孝,三就是心狠手辣。”
元惿每一句話都說的入木三分,祺穆在一旁聽的熱血沸騰,眼睛都亮了起來。
元惿繼續道:“凡是可能會傷害到他手中權力的事情,他定然不能忍,凡是有子不孝,他也必會痛恨,用刑過重之人他也是難容。”
“太子手握吏部,戶部,禮部,如今大理寺卿也早已是太子的人,順王手握刑部、兵部、工部,順王略遜一籌,不過順王手里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其舅父呂勠大將軍,呂將軍就像一顆握在順王手里的火藥彈,可能炸到別人,也可能炸在自己手里。不只是你,皇上也在韜光養晦,他想除掉呂勠,可是苦無良機。太子膽小怕事,遇事只會棄車保帥,讓他失了人心他便土崩瓦解了。順王更是不足為懼,最后順水推舟即可除掉他,王爺勢弱,若要打擊太子您必須借助順王之力才行。”
“借助順王之力?難道子回兄是讓我投靠順王嗎?”
元惿哈哈一笑:“順王眼高于頂,他恐怕看不上王爺!”
“那如何借勢?”
“王爺莫急,日后自見分曉!”元惿道:“當年王爺鋌而走險,借著一場大病避過了所有人的眼睛,可如今這卻不是什么好事了,哪朝皇帝會把皇位傳給一個體弱多病的傻子?雖然太子和順王的勢力并非銅墻鐵壁無懈可擊,可是想要擊垮他們卻絕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所以王爺該出現在皇上的視線里了,王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當今圣上已年過半百,可是王爺離入朝還有三年時間,王爺不能再等了!”
“那我該當如何?”
“入朝!”
“入朝?可是我一點都不了解朝堂局勢,現在入朝豈不會任人宰割?”
“王爺一直遠離朝堂,不知朝內局勢才是理所應當。”
“出頭的椽子先爛,我沒有根基,現在出頭豈不是又會成為眾矢之的?”
“只入朝并不出頭!王爺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進入大家的視線,要讓皇上,讓文武百官,讓天下百姓記起你,讓他們知道你并非智弱,雖然體弱可并不多病,單從身體條件上來說,并不妨礙你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