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悻悻地噢了一聲,雙手一撐長篙,烏蓬小船頓時破開水面,駛向那艘華麗樓船。
長樂公主乃是當今皇帝的親姑姑,新帝登基后,又給她加了“大長公主”號,出游之時,身邊自然有諸多高手侍衛。
倪昆二人的小船,先前停在百丈開外,船上高手侍衛尚未注意到他們。
待至小船開動,向著樓船駛去,立刻就有幾雙凌厲的眼睛盯向小船,審視著迎風佇立船頭的倪昆。
待見得倪昆身著士子青衫,雖衣著簡樸,但身姿挺拔,相貌瀟灑,自有一番儒雅氣度,那幾道審視目光,頓時就柔和了幾分。
長樂公主最喜文人士子。
小舟上那青衫士子無論真實水準如何,單這瀟灑儒雅的形容氣度,就足以得長樂公主另眼相待。
倘若真有幾分文才,只怕會被公主奉為上賓。
當下便有一位華服中年揚聲喝道:
“那位士子,可是來參加長樂公主殿下文宴的?”
“正是。”倪昆收攏折扇,拱手一揖:
“在下襄州士子倪昆,近日游學京城,聽聞公主殿下設文宴于曉月池,遂不請自來,欲與京師士子一會,見識一番京中文華。”
襄州士子倪昆?
那華服中年隱約感覺“倪昆”這個名號有點耳熟,像是在哪里聽過。
不過也沒有多想,只道是這倪昆,或許果真有幾分真才實學,文名怕是早就有所流傳,所以自己才隱約有過耳聞。
當下溫和一笑,說道:
“倪公子可有請柬?”
“并無。”倪昆不卑不亢,淡淡道:“不過在下聽說,只要能當場賦詩一首,便可登船赴宴。故此雖無請柬,也愿來一試。”
華服中年笑道:
“倪公子信心十足啊。某乃公主家令周延,略懂詩詞,負責品鑒詩作。請倪公子賦詩,周某洗耳恭聽。”
“原來是周家令。不識尊面,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倪昆客氣兩句,抬眼四顧,望見湖畔風中,微微拂動的垂柳,沉吟一陣,朗聲誦道: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一詩吟罷,倪昆又看向周延,拱手揖禮:
“這首詩,不知可還入得周家令尊耳?”
周延乃長樂公主家令,上有所好,下必從焉。他雖不會作詩,但也懂鑒賞,聽了倪昆抄的這首詠柳詩,略一沉吟,便不住點頭,微笑道:
“好詩,好詩!此詩詠柳,更是詠美人,吟來只覺頰齒生香,回味無窮。公子大才,請登船赴宴!”
當下就有侍衛要來放下舷梯。
倪昆卻是微微一笑,縱身一躍,身如驚鴻,一掠數丈,瀟灑利落地登上船頭。
瞧見他這利落身法,周圍侍衛頓時一陣緊張,有幾個侍衛還不由自主將手按到了刀柄上。
周延卻是不慌。
他本人雖只是“煉臟腑”大成的宗師級武者,船上數十侍衛也沒有武功比他更高的,可公主身邊,有兩位皇室培養的孤女秘衛,皆是“洗髓換血”大成的武圣。
大周威壓天下八百年,底蘊極深。
皇室栽培的孤女秘衛,皆是從小以秘法訓練,耗用珍貴資源無數,不僅忠心耿耿,悍不畏死,體質亦別有殊異,實力遠超江湖上的普通武圣。
長樂公主乃是當今天子嫡親姑姑,天子登基后,加“大長公主”號,最得天子親近信任。這兩位孤女秘衛,便是當今天子特意派來,貼身保護長樂公主的。
有兩位武圣級的秘衛貼身保護公主,又是身在大周京師,隨時可以發出煙火訊號,調動靖夜司、鎮魔衛高手來援,周延一點都不擔心有人吃了熊心豹膽,敢來冒犯公主。
因此見到倪昆身法漂亮,周延不僅不慌,反而哈哈一笑:
“沒想到倪公子不僅卓有文才,還武功高強,竟是一位文武雙全的大才!”
倪昆含笑道:
“周家令過譽。京師臥虎藏龍,高手如雨,倪某這點微末本領,屬實不值一提,當不得周家令一贊。”
“倪公子真乃謙謙君子!”周延又贊嘆一聲,抬手虛引:“公子請!”
當下帶著倪昆前往樓船主艙宴廳,拜會長樂公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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