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皇親國戚們是不喝皇城里的井水的,不但味道咸苦,口感極差,而且誰知道這井挖了多少年,有多少蒙冤或者被害之人都投進了這井水里。所以大明朝自打成祖遷都北京,這皇城里的飲水就是用官家的水車,一車一車地從京西的玉泉山運到皇城里。這水車也是有講究的,專門從西直門走,車身上蓋著龍綢,車頭插著龍標,即使是九門封閉之后,這給皇上運水的水車也可以通行無阻,不然皇上用不上玉泉山的水,這罪過可是誰都擔待不起。
吳玉率大理寺的差役在妖物遁逃的路線上悄悄地候著,就等著這妖物自投羅網。眼看著這黑霧風一般地往吳玉這邊飄過來,這設伏的八個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這黑霧離吳玉還有五六十步的時候,那地方正是一個兩路交匯的十字路口,從另一條路駛出了一輛馬車,這馬車后面還陸陸續續地跟著十幾輛大車。這些馬車剛好攔住了妖物往吳玉這邊遁走的路,被這突然而來的馬車一擋,吳玉設伏的計劃就算泡湯了,氣得吳玉把手里已經熄滅的燈籠用力扔在了地上,對身邊的幾個人大喊一聲:“跟我走,把那隊馬車給我攔住!”
其他幾人看自己忙活了幾個晚上,眼看就要拿住了那妖物,現在卻被這隊馬車壞了好事,也都是氣憤難平,捋胳膊挽袖子操起手里防身的兵刃就氣勢洶洶地跟著吳玉去攔住那隊馬車。吳玉快跑了百十步,對著領頭的趕車之人大喝一句:“給我停車!”然后就一把拉住了車隊最前面那輛車的馬韁繩。趕車那人看眼前出現了這么一位,也是嚇了一跳,從車上跳了下來,操著手里的馬鞭就對著吳玉呼喝:“你是什么人,知道這是哪的車隊嗎?趕緊給我滾到一邊去!”
吳玉毫無懼色,一只手死死地拉住韁繩,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了大理市的腰牌,給那車夫看了一眼:“大理寺在此辦案,你們哪也不許走,通通都要搜查!”他對著大理寺的幾個差役大聲呼喊:“你們幾個,把這車隊給我看住了,一輛車也不許放走!”
那車夫看了大理寺的腰牌,知道來人是官府中人,雖然也不害怕,但也沒有剛才那么放肆了,趕緊收起了鞭子,雙手抱懷:“大理寺怎么了,大理寺也不能攔宮里的車駕吧?”
吳玉聽了這話,暗暗吃了一驚,夜色朦朧中借著一點火光仔細地看了幾眼這車隊,才看出這原來是給宮里運水的水車。不過吳玉也顧不得是運水的還是運人的,眼看著妖物就在自己的眼前平白地消失了,那這車隊就最有嫌疑,不查出妖物的下落,誰也別想走!
就在此時,從后面的車上下來了一位宦官模樣的人,另有一個車夫提著燈籠在旁跟著,往吳玉這邊走了過來。那宦官緊走了幾步,在吳玉面前站住,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客客氣氣地問:“喲,您是哪個衙門的官吶?”
吳玉一看來得是位宦官,看模樣還是品級不低的宦官,就一手拉住韁繩,另一只手抱拳:“本官是大理寺右少卿吳玉,奉圣命查案,不知您是宮內哪一監的管事?”
面前的宦官點頭還禮:“原來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咱家是尚膳監少監黃春水,這可是給宮里運水的水車,每日丑時出宮,未時回宮,已有成例,吳大人因何攔住我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