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淅淅瀝瀝的從臉上往下淌,幾片茶葉悠悠然的貼在她的腦門上。
胖手在臉上用力一抹,這下妝容徹底淡去了,可是入眼的卻不是于朝喜設想的那張臉,這張臉的主人他還挺熟,待回過神來后竟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于、朝、喜,你死定了。”
“陳.....陳夫人?”他怎么也沒想到這肥頭大耳的人竟會是城主陳霸才的夫人陳何氏,陳霸才何人?整個渝東東部的土皇帝,連于朝喜也都要定時上供才能保得官位平穩。
陳夫人感覺自己在公子面前丟了人,頓時暴跳如雷。揮著拳頭就朝于朝喜打去,于朝喜別說還手,就是躲都不能躲,只能生生的挨著,不一會,就被夫人揍得鼻青臉腫,一顆腦袋腫的比陳夫人的腦袋還大。而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般大搖大擺的出了城,官兵瞧著自己老大被打的這么慘,哪里敢再多問一句,很張眼色的打開城門,歡送一眾“美女”出城。
沒想到這么簡單就出了城,姜小五對季白欽佩有加,她認為肯犧牲色相換取他們自由的男人絕對值得信任。
此時大家已經換好了衣服,萬小柱拎著一雙形似高蹺的鞋子抱怨:“腳差點抽筋,這玩意真心不舒服。”
“能保命就好。”姜小五提醒他,這也是季白的聰明之處,既然無法在身材上予以掩飾,那就在身高上下功夫,這才順利騙過了于朝喜。
暖陽逾桑,為枝葉鍍上了一層金邊,前方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路,后面則是被他們拋在身后的開元城。
從小到大,她走得最遠的地方也不曾出過這座城池。眼下背井離鄉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咽下心中的苦澀后才發現眼眶竟不知被哪陣風吹得濕潤了。
娘,女兒走了,您安息吧。
一只手輕拍她的肩膀,她趕緊擦掉眼淚,兀的抬頭,卻不防眼淚又掉了下來。
“季公子,你說我還能再回來嗎?”
季白笑笑,曲起手指,用食指關節抹掉那滴淚:“想回便能回,沒什么好留戀的,外面的世界大到你無從想象,把這里當成起點,人生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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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都魯寧王府。
梁玉昌左等右等不見郡主出現,而王爺與王妃又言左右而其他,心中不免腹誹,這婚事怕不是要黃了吧。
若真的黃了,其實也未見是壞事,左右是父親之命不敢違抗,否則怎會為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人上門求親呢。
如此想著,心中反而坦然了,急著回家復命,又敘話了幾句,故作嘆息道:“郡主身份貴重,瞧不上梁家位輕勢微也是情理之中,是小侄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