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也有人跟師師說了事情:“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右相府中鬧出事情來了,刑部要拿秦家二公子下獄問罪。秦家老夫人擋住不許拿,兩邊鬧起來,要出大事了……”
師師臉色一白:“一個不留?這做得……這做得……秦家畢竟于國有功啊……”
“嘿,功過還不知道呢……”
那人報完信便去看熱鬧,師師想了想,連忙也叫人駕車,趕去右相府。到得那邊時,周圍已經聚集許多人了,這次涉及到秦紹謙的是另一個案子,刑部主理,過來的乃是刑部的兩位總捕,帶了文書、捕快隊伍,卻被秦家老夫人擋在門外,此時叫了不少秦家子弟、親朋手拉手在門口擋住,成舟海也已經趕了過去,兩邊正在說話協商,偶爾年輕人與捕快也會對罵幾句。
往日里秦府何其權重,但有事情,說句話也就解決了,此時弄成這個樣子,給人的感覺便只有權勢離散的凄涼,縱然秦嗣源尚未問罪,頹喪之感已經出來了。秦府之中,秦紹謙似乎鬧著要出來,堵住門口的老夫人拿拐杖打他:“你給我回去——你給我回去——你出來我立刻死了——”
總捕鐵天鷹在外頭喊:“老夫人,此乃國法,非你如此便能抵擋——”
外圍的一些捕快低聲道:“哼,權大勢大慣了,便不講道理呢……”
人群里隨后也有人如此義憤填膺,竊竊私語。府門那邊,卻見人群有點推推搡搡起來,那成舟海擋在前方說道:“秦紹和秦公子在太原被金狗分尸殉國,如今尸骨未寒,二公子曾在城外率軍大破怨軍,既是英雄,也是相爺唯一血脈。成某在太原九死一生,剛剛回來,爾等欲滅功臣滿門,不妨從成某身上踏過去。”
那鐵天鷹道:“功便是功過便是過,豈能混為一談。本人此次只為請秦公子過去分辨清楚,未說便要將其入罪,爾等如此阻撓,是心虛么?而且,秦紹和秦大人在太原殉國,太原被女真人屠殺,幾乎無人幸存,你又是如何回來,你貪生怕死……”
“貪生怕死——”那成舟海大喝一聲,撕開了上衣,消瘦的身體上密密麻麻的還都是繃帶,他將繃帶往外撕,“爾等知道太原是何等情形,四面無援!糧草不足!女真人強攻時,我等為求殺敵,糧食只給士兵吃,我是官員,每日里吃的糠粉都是減半的,我傷未痊愈,捕頭,你看看這傷是否是貪生怕死來的——”
右相府門外成舟海的這番做派令得鐵天鷹有些吶吶無言,李師師卻是明白,若是秦紹謙乃是另起一案,或許就還不大,京中總有些官員可以插手,右相府的人此時必然還在四處行動奔走,要將這次案件壓回去,只是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趕來,又能否有些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