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去踐行女帝登基時的諾言了。
“誰若想要動陛下,唯有踏過臣的尸體。”
沒多久,金鑾殿外便是傳來一陣廝殺聲,似狂風驟雨急促,刀聲狂嘯,卻是戛然而止。
大殿上,青銅香爐里,安神的一根煙還未熄滅,紫金色的紅點上,驀然煙霧凌亂。
門已開!
三四米高的慘白巨人矮著頭,帶著獰笑掰開金鑾殿上的雕龍門框,左手提著顆人頭,右手握著巨大的黑鐵蒺藜,一雙悚然的眸子直看向端坐在帝位的漂亮女人。
看著那人頭上平靜的神色,夏雨雪心中悲傷欲絕,她深吸一口氣,理好龍袍,然后啟動機關,從龍椅下的抽出一把刀,以及一個嬰兒拳大的碧玉匣子。
你說朕是皇帝,應當以大局為準,以天下蒼生,以江山社稷為重,所以從不讓朕碰刀...
女帝神色溫柔,看著那被提著的人頭,“但現在你已不在了,那么朕便是用你教導朕的刀法,也沒人再管了吧?”
左手芊芊素指啟動那碧玉匣子,從中拈出血紅色、流轉熔巖紋理的丹藥,想也不想便是拋入櫻唇中。
夏雨雪只覺一股撕裂的疼痛傳遍身體,無論是皮膚,還是五臟六腑都像被寸寸凌遲,那巨人開始變矮,亦或是她在變高。
來吧,把這份痛深深鐫刻在朕的靈魂里吧!
若有來世,朕便要提著刀,橫掃東南西北,斬盡天下神佛!
朕,說到做到!
——
此時還是小公主的夏雨雪回過神來,走到了垂釣的男孩身側。
她不開口,不打招呼,不說什么“你好”。
她一屁股就坐在了男孩旁邊,金色長裙勾勒出雙腿的曲線,雖然還不完美,但卻已初具大長腿的御姐風范。
抱著膝蓋,靜靜盯著遠處那垂釣的魚線。
線與水交觸期間,不動也無漣漪。
她的眼睛也不動,只是緩緩的舒展開了,那是一種放松。
突然,那水面開始蕩漾,魚線也開始亂晃,顯然有魚兒上鉤了。
但是,蓑笠裝扮的男孩,與一襲金色長裙的公主依然一動不動。
直到那魚線停止了搖晃,夏廣才將魚竿抬起,看著已經失去了誘餌的魚鉤,以及鉤上那一點微弱的紅,他搖了搖頭。
隨即又從身側的鐵捅里拿出新餌,掛在魚鉤之上,再次甩出。
水云破碎,而男孩再次瞇起了眼。
那三名弟子...
實在是太兇了,和它們在一起,真是令老夫戰戰兢兢,度日如年啊。
如果想要演的真,就要先把自己都騙過去。
所以夏廣自稱老夫...
他覺得自己需要在正常世界里,多待一會才能回過神來。
于是,繼續垂釣。
或者說喂魚。
身邊這小公主來的時候,自己早已察覺了,她才剛踏上浮橋,自己就能聽到她的呼吸了。
但是她既然不開口,自己也沒必要開口。
畢竟她來不就是為了向自己請教些功夫,這些事情,那化身話癆的小宮女兒早就告訴他了。
不得不說小宮女兒耳目確實靈通,皇宮似乎就沒她不知道的事情,每天給自己送飯,能從上到下一刻不停的說。
請教功夫沒什么...
可是我今年才快六歲,除了力氣有點大,其他也是一竅不通啊。
對,我還只是個孩子啊。
理清楚思路之后,夏廣又淡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