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摸了摸連紅都沒紅的脖子。
橫練功法,加上恐怖的內力,還有體內無可言說的變化,已經令他的防御力強大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而,那白蓮教的紅蓮圣女王九影,竟然連破防都做不到!
疼倒是不疼。
遠處還傳來小宮女真情實意,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聲音。
夏廣扭了扭脖子,坐在床上,他突然覺得這位陪了自己四年,也帶了四年面具的少女是個神經病。
但無論如何,心還是有點疼。
畢竟是人。
他摸了摸胸口,輕笑一聲,自己起床,拿起蟒袍便要套上,而日常一幕幕小宮女為他梳理頭發,穿上蟒袍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想了想,他將蟒袍放置原處,反倒是從柜中三層拿出了一件折疊整齊的帶兜擋風黑斗篷,隨意披裹上,便是推門而出。
門外,風如霜。
夜色似狂。
褪下了蟒袍的小王爺,看似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孩,這樣的男孩卻行走在無邊的黑暗里,穿過回廊,走過幾座殿堂,直到看到了一地大內侍衛的尸體。
尸體皆是心臟被挖去,而破開的衣衫口子處,還燃燒著靜寂的火,似紅蓮般美艷的火。
夏廣忽然想起小宮女低頭看自己的模樣。
誰能想到那低眉順眼的模樣,一旦放開,卻也可以如此的邪惡而嫵媚。
是蟄伏了很久的刺客吧?
夏廣做出推斷,畢竟小宮女他還是認識的,若是被人替換了,戴了人皮面具,他一眼就能看出。
沉默著,他蹲下了身子,似乎被一些不屬于他年齡的重量壓得有些佝僂。
大內侍衛有人用雙耳的長戟,鏤空了些浮華的圖案,此中長戟,名為方天,上可與骨朵,錘,鏜等比力,下可與矛、槍、刀拼巧。
難度極高,使用者,十有**是花架子,為了虛名而已。
那名拿著這方天畫戟的大內,看樣子是被秒殺,躺在地上眼中還帶著臨死前的驚駭。
夏廣想挑把順手的,看著滿地死尸,十八般武器大概都能找到。
可是,他那稚嫩的手還是握向了面前的長戟,戟長約莫四米,有些沉重,可見未曾偷工減料,但夏廣身高卻不過一米出頭,顯得極其不襯,極具視覺沖擊力。
方天畫戟入手有些冷,這也是夏廣第一次握住這么寒冷的兵器,男孩抬起頭,方天畫戟隨意的擱置在了肩頭,冷風吹開了帽兜。
那零碎的黑發,便如張牙舞爪的魔,一絲一線,全是沉默。
“為什么要對我下手?”
“為什么下得了手?”
男孩自問了兩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也沒有人會回答他了,而他也忽然不需要答案了。
輕輕將帽兜復又帶上,隨意扯了快黑布蒙住自己的臉,然后加速跑了起來,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整個院落顫動了一下。
踏出第二步的時候,整座大殿都顫抖了起來。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男孩再不遮掩自己的實力,奔行之間,整個皇宮,都開始顫抖,而那如遠古巨獸奔行一般的聲音卻被神隱完全的遮掩了下來。
戰龍賦的施展,讓整個皇宮忽然被踐踏的他腳下,黑色身形高高躍起又砸落,那是無雙的龍。
夏廣神色冷靜,每一次縱躍都能使得他騰空,仿若御風而行。
站得高看得遠,哪有有動靜,他便是往那里跑去。
也許靜寂悄然地而去追蹤,去搜索更好,不會打草驚蛇,不會帶來麻煩,不會怎么怎么,不會怎么怎么怎么。
也許他已學會了易容、縮骨,改變體型也許更能掩掩藏藏,效果更勝戴上黑布當個似是而非的蒙面客。
這些都很有道理的。
但夏廣卻偏偏不想這樣,他扛著方天畫戟,孤獨的在黑云初散的明月下,翩若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