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無奈開口道:“這...現在不是有黑天子嗎?朕雖是天子,但這祖宗定下的規矩,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夏飛廉就問了句:“夏潔潔除了好吃懶做,還能做什么?”
天子想想,反正今后他再算計,絕不把陰影皇庭當做棋子算進去,就算不得不動,也是要反復檢查一遍夏潔潔的出擊步驟再說,于是,這位皇帝咳嗽一聲,昧著良心說:“皇妹雖然懶散,但是...”
夏飛廉瞪大眼問道:“但是什么?她有什么優點!!”
天子反復想了想,肅然道:“皇妹她穩啊。”
夏飛廉一副“你說這話,良心就不痛嗎”的樣子看著天子。
天子道:“這一次刺殺事件,朕是都看在眼里了,臨危不亂,甚至準備好了與朕一起坦然赴死...”
天子放出了打口炮的絕活,在這夏飛廉不擅長的領域洋洋灑灑,開始了長篇大論,很快,后者失去了談話的興趣,并且表現出了近期之內不想再和任何人交談的表情,腦子里暈暈的,然后說了聲告辭。
天子這才舒了口氣,然后冷冷將目光看向了遠方,思緒飄到凌晨時的那場刺殺。
真當朕是軟柿子,隨便捏了?!
話分兩頭。
王九影很虛弱,閉著眼,便是醒了也不肯睜開。
她沒有辦法面對夏廣,沒有辦法面對自己死去的家人,也沒有辦法面對失敗了的白蓮教。
夏廣帶她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小屋,將她放在了熟悉的床榻上,又喚了御醫。
老醫生也是醫術高明,做了些調理的藥物,然后說還有的傷勢需得問宮中申請療傷秘藥才行,他說什么,夏廣便去要什么,有小王爺開口,自然是要什么,便給什么。
誰都知道這一次刺殺,皇帝是動了改天換地的真怒,若不是小王爺最后救場,這大周的皇帝此時怕真是另有其人了。
也有人想皇帝會不會存在忌憚,懷疑的情緒。
這必然是有的。
但帝王心術,若不是鼠目寸光之輩,終究不會去做自毀長城的事情。
做皇帝難啊。
做一個江湖勢力強大世界的皇帝更難。
所以,對于自家這位怪物,夏治就直接以“千依百順”的態度來面對了。
藥物到了位,王九影的傷勢恢復的很快,深冬過去,初春的楊柳如煙霧般籠罩在這座小院時,她已經恢復無礙了。
只是這位曾經的小宮女,也得知了白蓮慘敗的前后過程,她長嘆一聲,孤零零地坐在床榻上,雙目無神,盯著已經煥然一新、富貴堂皇的屋里。
原本或乖巧溫順,或嫵媚瘋癲的臉上卻是沒了任何神色,像是丟了魂一般,一待就是一天。
金蓮圣使王十連在天牢之中被酷刑折磨,套出不少秘密,然后才被做了個局,放在宮外問斬,又是吸引了一波白蓮的信徒前來送死,這才死去。
五十年布局,五十年渴求,五十年的期盼。
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是非成敗如此殘酷。
白蓮六色圣使,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這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