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廣并沒有返回京城,如今江湖穩定,朝堂也穩定,并不需要自己坐鎮,而且這事究竟嚴重到何等地步,他還需要立刻趕赴忘我道宗,去問問那曾經與自己論道七日七夜的無名。
期間,他直接去往途經城市的官府之中,然后寫信一封,讓著官府的縣令遣人送往長安,交予神武王府管家就可。
那縣令見過神武王,興奮至極,立刻挑選心腹,安排高手,攜帶著這信就上了路,若是無誤,快馬加鞭七日能夠抵達長安。
數日后。
青峰巍峨。
香客們正趁著春暖花開,一年的好時節去道觀里上香,密集的人群宛如鋪散帶子上散落的裝飾,多而雜。
便在此時,不知誰驚呼了一聲,然后便是一片人抬起了頭,看向了高處,這一處的驚呼擴散開去,幾乎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目光里,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凌空御風而行,他面容堅毅,下巴處早已生出了不少胡須,而顯得很有味道。
那男子只是幾個起落,便是直接進入了道館里。
驚呼聲離他遠去,更是被高處的山風徹底吹至湮滅。
神武王站定在頂峰的一處道觀前,面前一左一右各有高過人頭的青銅煉丹鼎,此時還有著淡淡的藥味散發出來。
三面是漢白玉欄桿,正中是個九階的樓梯,回頭去望,這階梯極長,而且完全不是通著香客所來的方向,視線所及之處,已是沒入了時不時飄過的浮云之中。
此處不勝寒,恍若天上。
夏廣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著這頗有些古風的道觀中央高懸的“山外青山”四個字,筆鋒出塵,重意不重形。
“無名真人可在?”
神武王揚聲喊道。
片刻,門被推開了,一男一女兩個小藥童出門迎客,雖見來客粗布麻衣,卻不曾有半點小覷,通常能來這里的,都不是凡人。
所以兩小童作揖道:“師父云游去了,至今未歸。”
夏廣問:“什么時候去的。”
粉嫩的女童想了想道:“似乎是七日之前。”
男童接口,忽然問道:“還請問您大名,待到師父回來了,能方便告知。”
神武王道:“便說是夏廣來訪。”
他閉目感應,這山峰之上,卻是只有自己與這兩名小童,那無名確是不再,只不過七天之前,這個時間有些湊巧。
七天,剛好是自己與那年輕道士交手的時候。
估摸著問著兩名童子也得不出什么消息,夏廣便是簡單的道別,然后準備離去。
便在這時,身后那女童忽道:“可是曾與師父論道七日七夜的神武王,夏廣夏真人?”
夏真人...
夏廣雖然對這個名號有些無語,但點點頭,“是我。”
兩名童子相視一眼,然后男童道:“夏真人等等,師父云游之前曾經留下一封信,說如果您過來了,便是直接給您過目。”
說罷,男童便是鉆入身后的“山外青山道觀”,再出來時已是拿了一份火漆未破的信封,然后恭敬的遞給這來訪男人。
夏廣稍稍頓了頓,然后拆開,信中內容啰嗦的緊,但全都是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最近身體好不好,吃飯香不香”這類廢話。
他迅速掃著,直到末了才出現了一句頗有意思的話:夏兄既已窺破天人合一之境,何不趁早破碎虛空,遨游上界,岔路之處,只需御風以道,自會行至正確路徑,屆時老道必然備棋泡茶,候您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