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滅周身子凝了凝,雙腮一會紅一會白,終于似咬緊牙問:“能不能...放了他們?我愿意用我的命來換他們。”
夏廣也不發怒,溫和道:“這世間,每個人做了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歷史,可從來都不會因為一個小女孩的撒嬌而改變。
你還小,讓她多管教管教你,呵,算了,她也不算太懂事。
把我的話如實告訴她,不要逼我,不要試探我。”
說罷,他也不管這小圣女,便是左手一提那板寸頭的壯漢,身形翩然飛起,金色袍子猶如羽翼般撐開了,足尖在數米高的山石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又是在數十米之外,幾番起落,就去的遠了。
霜犬壇壇主簡直樹以往覺得自己身法還可以,此時被拎著,只覺得自己在倒飛,嘴巴里不時灌輸忽快忽緩的風,嘴巴也是吧嗒吧嗒地響個不停。
夏廣根據剛剛疏通路徑官員所指的路,小心辨認著方向,很快就是抵達了一處約莫數米高的高地前,高處垂落下根粗蔓藤條。
此時,他也不再飛或是運用身法,而是收斂了氣息,看了看身側的板寸頭壯漢,“爬!”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一處小平臺,順著平臺過道往里走了些,卻是破碎的如盤蛇的路徑,繞了些時候,終于到了山巔。
俯瞰遠方,見到午中的小村莊里傳來些歡聲笑語,側頭看了看這白蓮的霜犬壇壇主,“是那里嗎?”
簡直樹眼中透著恐懼:“不...不錯。”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這山巔另一方的下山階梯上,忽的探出一個雪白的小女孩的腦袋,那女孩沒扎辮子,頭發柔順地像是貼在頭上,又薄又細。
黑發,白臉龐,看了眼這兩人,便像是害怕一般,轉身就跑。
“危險,小姑娘,這里危險,你別跑啊。”
那板寸頭壯漢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忽然追了出去,他的眼里只有那可能是和家人走散的白色小女孩,還有遠處炊煙裊裊、傳來歡聲笑語的山村。
夏廣只覺得自己意識上忽然籠上了一層薄紗,那薄紗覆蓋了自己的理智,吸引著自己也追隨上去,可是這薄紗就如紙糊的枷鎖,神武王心念稍動,便是崩斷無蹤了。
再一抬頭,遠處哪還有什么小山村,不過是一片廢墟,零零散散十多間屋子破敗的很,村子口也沒有孩童打鬧聲,更沒有炊煙,相反倒是求饒聲、呼喝聲、哀鳴聲。
兩三個農民打扮的人,正扛著鏟子在瘋狂地破壞著,砸著燒著,甚至還有正在對著村里女子坐著那惡事的,就在村口的斷樹樁上,女子慘叫著,那漢子卻是恍若不問,只是一個勁賣力的做著。
神武王神色不動,他覺得剛剛自己魯莽了,怎么就崩斷了那層紙做的枷鎖呢?
要么...再來一次?
他視線極好,而那山村距離此處雖然還有些距離,但是若是他真要前去,十數秒鐘足以,甚至那正在迷迷糊糊追隨著白色小女孩而去的白蓮教的壇主,夏廣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天至暮色。
遠處,白色小女孩消失了,板寸頭的壯漢依然狀若瘋狂地向著山村跑去。
又等了片刻,夏廣終于再次看到白色小女孩探出了頭,一雙木然、冰冷的眸子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發覺夏廣看到了她,白色小女孩轉身就跑。
神武王感受到那層誘惑性的薄紗,再次籠罩在了自己的意識上,他不禁咧嘴露出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追著那小女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