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楚江王面具的黑袍男人乘風而來,月色里向那負手而立、漁夫打扮的男人單膝跪下,喊了聲:“王爺。”
夏廣笑道:“我不當王爺很多年了。”
楚江王愣了愣,以更恭敬、更低沉的聲音喊道:“主上。”
“聽說你前幾天又滅了一個門派,雞犬不留?”
楚江王一愣,然后低沉道:“那家的狗兔崽子,竟然當街說主上壞話。”
“說什么。”
淡淡的聲音問著。
楚江王道:“他說主上很多年未曾出手,肯定是不行了,現在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已經不是主上的時代了。”
夏廣一愣,還特么有這么無聊的人?
楚江王道:“屬下的一位門徒恰在那里,聽不過去,就讓那小兔崽子自己扇自己耳光,但那小兔崽子仗著家里還有些勢力,竟然叫來了長輩,逼退了屬下的那位門徒。如此這仇就接下了,屬下...心氣不順,定要順了這口氣,才能讓我的道不受損害。
所以,只能滅他滿門,雞犬不留。”
楚江王一字一頓說出最后八個字,但卻沒有任何的血煞之氣散發出來。
那流淌近乎液態的紅芒,緊緊束縛在他周身,縈繞著,卻是不敢在面前這漁夫打扮的男人面前放肆。
可是一旦釋放開來,意志稍有些薄弱的人,都會立刻跪下。
楚江王的地獄里,有三樣東西,寒冰,血煞,還有劍氣。
但從沒人知道他所追求的道是什么。
即便牛頭馬面,甚至那位轉輪王也是不知道。
夏廣道:“如今是和平年代,江湖需要修生養息,沒有必要為了一點口舌糾紛,就殺人滿門。”
楚江王沉聲道:“如果不辱沒主上,便是殺了我地府中人,屬下也不過是血債血償,不會多殺。可是若是有人說了主上壞話,絕戶一個不留。”
夏廣搖搖頭,他也不至于為了這事去責備自己下屬,“今天叫你來,是要你幫做一件事。”
“主上請吩咐。”
“我大周龍脈所在你可知曉?”
楚江王一愣,然后道:“屬下會去調查。只是...這大周神秘的龍脈,從來只見人進,不見人出,便是在大周最危難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哪位前輩出來,施與援手。”
楚江王這一說,夏廣也是皺起了眉頭。
他是局中人,都是一路碾壓,所以到沒想到這一點。
如今想想,這龍脈卻是一直只有耳聞,卻從未見過,甚至連他也不知道龍脈所在。
略作思索,夏廣吩咐道:“你先去皇宮傳信,告訴陰影皇庭那位現任的黑天子,就說夏潔潔不會回去。
至于龍脈所在,我之后會傳信告知你,現任黑天子肯定做不了主,到時候,還麻煩你再辛苦去一次龍脈,告訴我的那些先輩們,轉達同樣的話就可以。”
楚江王恭敬道:“屬下遵命。”
夏廣道:“對了,那些人畢竟名義上可是我爺爺輩,甚至是祖宗輩,人...就別殺了。”
楚江王一愣,苦笑道:“屬下自然不敢動手。”
“若是他們辱罵我呢?”
夏廣笑道。
楚江王愣住了,一時有些躊躇。
夏廣替他回答了:“那就用你最強的一劍,給他們答案吧,留一道劍痕就可以了。”
“是!”
楚江王很快踏水離去,以他境界,來往湖心,根本不需撐舟。
次日早晨。
一家六口圍在桌上,持著簡單的早餐,很快老仆人撐舟而來,夏涅,夏樹,夏羞羞今天要去私塾讀書,便是匆忙的道別了。
夏廣看著皇姐直接問:“夏潔潔,你知道我大周龍脈在哪里嗎?”
皇姐:“當然知道。”
“那你告訴我,我讓人去轉告那些老祖宗,說你不過去了,算是請假吧。”
皇姐憋了半天,瞪著眼卻不說話。
“怎么了?”
“我...我說不出來。”
皇姐傻眼了,“我明明知道在哪兒,可是卻表達不出來...”
夏廣一愣,隨即眼神變得陰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