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動著。
直到看到不遠的青石上,孤零零地坐著個黑衣人,那人的臉龐被帽兜擋住了,陽光也照射不入,完全看不真切。
她皺了皺眉,轉過頭,又走了兩步,卻忽的心有所感,驀然回首,卻恰好對上一雙有些微微凝然、惘然的眸子。
那眸子也在看著她,其中包含的感情很奇怪,像是思念,又像是釋然。
像是在說好久不見。
又像是在說再見。
黑衣人拉了拉帽檐,再不看。
皇莆香也被催促著而不得不離去。
只是她滿心的疑惑。
剛剛的打斗聲,她也聽到了,滿地的尸體也看到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呢?
走到斑駁朱紅色山門下時,莫名的,女人獨有的敏感,讓她又一次回了頭。
但是這一次,她只看到了背影。
夏廣仰起頭,看著遠處的云吞霧繚。
今生提著戟,還你前世笑,來世未必能遇到。
雖然不是完整的你。
但,就這樣...
我們算是兩清了吧?
人送走了。
酒桌也抬了上來,地窖里的美酒一壇接著一壇,搬運了過來。
“當浮一大白!”
夏廣說的是人情兩清,再不相欠。
“當浮一大白!”
大當家看的是滿地尸體,看的是見面了的同僚。
“來,來,喝!”
“干杯!”
盜寇們有了酒就樂了,畢竟都是把項上人頭揣在褲腰帶上的,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么多生死離別,醉一點,會更舒服一點。
老黃不喝酒,他站在一邊,右手的掌心略微蒼白,正摩挲著劍柄,看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過三巡,說話也放開了。
大當家的好奇問:“公子,老張是個粗人,冒昧問你一句,你是幾品?”
夏廣坦誠道:“一品武者。”
啪!
與他打了一場的那猙獰大漢單飛雄猛地拍了拍桌子,他因為受傷,站的靠后點,沒被射死,這時也是上了酒桌。
然后,單飛雄端起酒碗,有些醉意道:“公子,你不坦率!”
夏廣道:“我真是一品。”
盜寇們面面相覷...
這特么是一品武者?
這么猛,你好意思說自己是一品武者?
夏廣自證清白道:“我才剛剛學會了如何使用力,連招式都沒來得及學呢,就匆匆忙忙來了。”
噗...
大當家一口酒剛喝到嘴里,就直接噴了出來,摸了摸被那狂暴激射的一戟扯下了胡須的半邊臉龐,正待說什么。
老黃卻是道:“別不相信了,公子就是一品武者。”
大當家,單飛雄,群寇:......
猙獰受傷的大漢一口喝盡碗中酒,甕聲道:“我老單,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大當家低聲補了句道:“娘的,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