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坦蕩至極,拳腳也不高深,更不花哨,談不上精妙。
這般笨拙的拳術甚至可以讓人打著打著,就覺得枯燥無味,甚至產生困意。
但是,小公子不僅天天練,甚至身上背著的鐵砂袋也是越來越沉。
謠言固然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然,在事實面前便會不攻自破。
謠言慢慢小了下來。
那少年似乎根本不在意外面如何在說他,在評價他。
夸他也好,罵他也罷,與他何干?
有一日,當小公子卸下鐵砂袋后,有個名叫皇莆大力的精英弟子,去試了試那鐵砂袋的重量。
他本是和二公子關系最好的一幫人之一,那天早上吆喝著:“讓我來拆穿這個騙子,大家看啊,這鐵砂袋肯定有問題。”
說完,皇莆大力,便是拎起了其中一個鐵砂袋。
“怎么樣,大力?”跟過來的伙伴開始問。
皇莆大力身子凝固住了,隨后松開手,羞澀而逃。
跟過來的其他弟子不明所以,一個個去試了試鐵砂袋的重量。
相顧默然...
背著這等負重,便是站立都有些吃勁了,何況還要打拳?
“哎,我算是明白皇莆廣怎么能崛起了。”
突然有一名身如松柏,站姿筆直的世家弟子嘆息道。
另一人附和道:“我也懂了。”
沒懂的人,一個個去試那鐵砂袋的重量,一個個想著去看自己能否比小公子起得早,但一天兩天可以,若是堅持下去,卻是根本做不到。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廣兒能有如此成就,當真是自己練來的。”
又一日清晨,皇莆家主皇莆念,站在回廊之上,撫著長須,暗暗點頭。
看到那當廚子的阿福經過,便是喊道:“阿福,去取了我那補元的秘藥膳,這幾日多給小公子補補吧。”
阿福忙道:“是!”
——
深冬的江南,帶著濕氣的寒冷,侵入毛孔里,近乎割裂靈魂。
夏廣從那如入了畫般的扁舟上,躍下,他身形已經極為健壯,如敏捷的獵豹。
老黃的馬車,永遠在這里等著他。
便是他不來,老仆也依然來此靜候著。
“老黃!你去問問你那師兄,我能不能練后續的功法了?”
夏廣興沖沖道。
老仆渾濁無神的眼睛亮了亮,“你的一品境界穩固住啦?”
“不錯!”
夏廣點點頭,隨后便是在這西子湖畔,將那崩拳的招式使用出來。
其實崩拳招式異常簡單,最重要的是其中的運勁法門。
你若一圈能擊飛一頭牛,自然比普普通通一拳來的厲害。
一力破萬巧,這就是崩力。
不重招式,但重力道。
夏廣招式雖然簡單,但是這次他并未留手,每次拳到盡處,總若奔雷急收,在空氣里發出突兀的炸響。
片刻后,他斂神收拳,看向老黃:“怎么樣,老黃?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練戟法了!我早打聽到了,二品就是練兵器,將兵器作為肢體的延續。
你就看吧,我剛剛打的行不行?”
老仆是真的愣住了,剛剛小公子這一套當真是無可挑剔。
但是他真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小公子竟然能練到這種程度。
呂少籍的神怖無雙,重在基礎,便是在這“崩”字一字上,需要花費許多年功夫,隨后,再練習后面的功法,則是勢如破竹,快得很。
而且,他現在不敢拿出后續的戟法。
若是小公子用戟,風格又和那大商魔身如出一轍,那么別人會怎么想?
所以,老仆搖了搖頭,輕聲道:“公子想聽老仆說話,還是聽一位嚴師說話?”
夏廣何其聰明,老仆只是這一句,他便是明白了。
自嘲的笑了笑,也不追問了,“行了,老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別說了,給我留點兒面子。”
老黃佝僂著身子,微笑道:“公子,老仆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