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傳來。
極寒從靈魂里生出,白昱只覺心臟都被凍住,瘦削的雙肩忍不住晃了晃。
果然,血肉之門果然是站在宗主這一邊的。
原本親近的念頭正在迅速消失,而面前這位原本和她父親有著重疊的男人,也正在慢慢割離、分開,直到和父親再不相像。
一時間,這小宗主在她眼里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對一個人產生好感也許需要很久,但生出罅隙卻是一念。
“宗...宗主...那我先告辭了。”
白昱有些慌張,然后推開門。
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夏廣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也未曾再說什么,畢竟他還和妖魔之潮有著聯系,如果能接受自己,那么自己自然也會投桃報李,如果不能,那么也不會勉強。
凈土青蓮宗黃長老之死已是告一段落。
而兜率宮的北澤仙人之死,卻是莫名的沒有引來后續抱負。
血肉之門又是很久未曾出現了。
一時間,宗門內部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唯一不同的,便是從原本的司徒代掌教換成了白廣白宗主。
弟子們修煉的修煉,外出歷練的歷練。
白昱卻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與夏廣相遇總是躲躲閃閃,不再表現的熟稔。
倒是之前被夏廣擋在身前的云嫣常常跑來和這位宗主討論問題。
云嫣自覺境界和夏廣類似,也是剛剛凝結出了無暇之蓮,加上罰抄門規三百遍時,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小宗主,即便猜測到血肉之門可能與小宗主有關,但卻也覺得不在意。
畢竟若不是小宗主能夠動用血肉之門的關系,當初自己早已被狠狠折辱,然后墜入淤塵之淵了,而凈土青蓮宗也是被兜率宮三名劍仙給滅了門。
而且,在云嫣看來,小宗主之所以能讓血肉之門如此,那么他一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畢竟這種東西邪氣的很,如果不付出巨大代價,怎可能使得它幫忙?
生命?
靈魂?
或者其他什么?
如此想著,云嫣便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小宗主。
她乃是散修世家云家的小姐,在時間才存活了五十余年,這種年齡在仙界里,根本連孩子都算不上。
而小宗主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
云嫣忽的有些心動,想著是否能和這位結為道侶?
她的性格與白昱完全不同。
白昱是那種自來熟的性格,但云嫣卻是有些凡塵里大家閨秀的味道,彬彬有禮,談笑之間也很是講究禮儀,不會輕易的對人發脾氣,即便自己有心事也會藏著掖著,不想麻煩別人。
墨綠衫子的少女與小宗主面對而坐,看看窗外天色已暮,便是起身嫣然一笑:“云嫣今日先離去了,明日再和宗主來探索道義。”
此時若是換做白昱,怕是根本不會察覺天色,也不會管白天夜晚。
這種禮貌,給人一種知曉分寸的感覺,令人相處舒服。
夏廣點了點頭。
云嫣盈盈起身,離開石屋。
屋內再次暗淡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夏廣忽的聽到窗前傳來“哚哚哚”的聲音。
側頭,只見一只雙眼似燃燒幽藍的啄木鳥,正在啄著窗戶。
夏廣推開窗。
才露出一點縫隙,那啄木鳥便是從毛發般微小的窗縫里擠入,成了一卷獸皮,獸皮之上空空蕩蕩,只有兩顆燃燒幽藍。
似乎是遇到了空氣,那幽藍驟然散開,在獸皮上顯出一行字來。
顯然這是一封奇怪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