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荒野里,燈籠是唯一的照明之物,莫凡打了個哆嗦,他本能地排斥著繼續前進,然而這個世界卻是等級森嚴,奴隸毫無地位,如同牲口。
主人買回后,便是生祭,殉葬,都被認可,而如是奴隸反抗,則會被極其殘忍的殺死。
不可反抗的觀念已經在小莫凡腦海里根深蒂固,他盡管恐懼到雙腳打顫,卻依然沉重地拖著腳步往前邁進。
腦海里浮現出那剛剛那被彩色的光給吞吃的軀體,心中只覺恐懼無比。
此刻,在他燈籠無法照明之處。
荒草如稻,在晚風里發出如哭泣的聲音。
草長是過膝,但越往根處則越是黝黑模糊,像是什么東西在蟄伏著,窺探著。
踏踏...
莫凡心驚肉跳地走著,提著古風式樣燈籠的手也在不停晃動,灰色短打的麻衣也是印濕了幾條汗印,燭火撲撲地晃著,他的影子也跟著搖擺。
大胡子男人冷漠地站在看著越去越遠的奴隸們。
嘭!!
又是一聲摔倒聲。
莫凡忍不住“啊”地叫了起來,急忙側頭循聲看去。
這次是再遠些的地方,燈籠插在草叢上,蠟燭傾斜,點燃了油紙,火苗漸漲,順著半弧的燈籠蔓延,很快便是發出輕微爆破的聲音,火焰包成了一個紅球,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莫凡看到草叢里再次“爬”出一條又一條的色彩,那些色彩斑斕如蛇,又如巨大蝌蚪,纏繞在了倒地的身影上,那軀體如逐漸干癟,血肉一塊一塊減少。
莫凡手足冰涼。
“繼續走!!”
大胡子男人怒吼著,同時,他跑過去再次在“死亡地點”插了個散發微光的簽,然后露出冷靜的思索之色。
便是這時,靜夜里傳來一聲崩潰的叫聲,“啊啊啊!!!”
聲音帶著絕望和恐懼到難以自已的歇斯底里。
那是一個同樣灰衣的少女,身形微胖,握著燈籠的手早已松開了。
這一聲尖叫令這不詳的氛圍,更添加幾分悚然。
大胡子男人面露怒色,氣沖沖的走上前,一把便是揪起那微胖的灰衣少女,如是看著一條狗或是一只貓或是其他什么,反正不是看著人。
奴隸,在他眼里從不是人。
孔武有力的手臂如石雕,肌肉爆起,大胡子男人單手拎著這少女,冷漠無情地向著遠方拋去。
人如球,劃出弧線。
半空中。
少女尖叫著,夾雜著哭聲,崩潰聲。
然后忽的如是燃燒了起來,周身突地炸亮了斑斕的色彩,如是被裹在了水草群里。
那些“水草”,或是蝌蚪,或是蛇,或是其余什么...正爭先恐后向著她身體里侵入,那微胖的身體在半空里很快干癟,落下時已經身軀竟然崩壞成了幾段。
大胡子男人冷靜地在距離“少女燃燒”的半空三步之外,小心地又插了個“光簽”,回頭看看一眾停下的奴隸,吼道:“繼續走!!”
莫凡身子顫抖個不停,如打擺子,眼前詭譎的黑暗,以及在奴隸市場聽到的那些“荒野怨鬼”的故事,在他心底如是冰塊,令他手足冰涼,血液都被凍住。
這天黑的不詳。
這荒野更是不詳。
燈光覆蓋之處才是安全的人類聚集之地,而荒野的黑暗,則是人類根本不該踏足的禁地,那是魔鬼的領域!
“是鬼,是鬼啊!!”
見到三個同伴死去的奴隸們,哪還敢繼續探索,崩潰地叫著,便是往回奔跑。
大胡子男人憤怒地吼叫著,“卑賤的奴隸,我花了真金白銀將你們買來,你們竟敢反抗我的要求!?!”
他身形極快,健步如飛,三兩步踏出,人便是在十多米外,抓著一個又一個逃跑的奴隸,便是直接打暈。
場面混亂。
叫景玨的少女側眼看了下莫凡,出聲道:“等他跑到最西頭了,我們從東邊跑,把燈籠先丟開,然后趴在草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