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那張士誠會率軍真的開始全力進攻金陵,一旦我們這里的兵力被抽調去救援大哥,可能大哥救不到,還因此而造成兵力空虛的情況,讓那張士誠有了可趁之機。”
面對齊衡的分析,湯和不由的問道:“齊兄弟,你向來足智多謀,你說現在這局面該怎么辦,我聽你的。”
齊衡點點頭,道:“首先,大哥是一定要救的,但不能用金陵方面的兵力,一旦金陵方面的兵力有抽調的動靜傳入張士誠的耳中,他絕對不會放棄這么一個覆滅我們的機會。”
“第二,為了防止那張士誠真的被脫脫灌了什么迷魂湯而做出驚人之舉,我的意思是朝徐大哥那里增兵,同時,派遣一直一萬人左右的大軍,穿著元軍的衣服通過長江直奔張士誠的腹地,給他們造成一種元軍偷襲的假象,以此來破壞張士誠與脫脫之間可能存在的某種約定。”
“當然,如果他們沒有約定,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張士誠制造壓力,迫使他不敢進攻我們。”
湯和沒有任何意見,點點頭,卻還是主動的詢問道:“那大哥呢,大哥那邊怎么辦?”
聽著這話,齊衡長長出了口氣,說道:“從金陵抽調兵力前往營救不現實,為今之計,只有從安豐路抽調兵力,通過水路加速行程,這樣或許能夠趕得上。”
湯和對齊衡的計策沒有任何的懷疑,直接說道:“我去!”
齊衡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湯大哥,如今金陵周邊的兵力你最熟悉,而安豐路的兵力我最熟悉,所以,張士誠那邊,還需要你去應付,朝徐大哥那邊增兵的同時,暗中偷襲。”
“至于大哥那里,我去。”
可湯和卻一口否決道:“不行,那脫脫五十多萬的大軍,而且還是在野外,齊兄弟,不是哥哥不相信你,而是你從來都沒有打過這種死仗,你不知道其中兇險,還是交給我吧,而且整個金陵城周邊的局勢還需要你統籌。”
然而,齊衡卻堅定的擺了擺手,說道:“湯大哥,聽我的,你對我的部下都不熟悉,以寡敵眾如果率領的還不是自己最熟悉的軍隊,想要成功的幾率更加渺茫。”
“至于金陵周邊的局勢,洪都城那邊暫且還出不了什么問題,陳友諒也不會放棄洪都而直攻金陵,暫且可以放心。張士誠那邊,有湯大哥你的增援,想來那張士誠也不敢死戰。”
“只要陳友諒和張士誠不出什么問題,金陵城便出不了什么大的問題。”
看著齊衡堅定的目光,湯和沉默片刻后,說道:“齊兄弟,那救大哥的事情就靠你了。”
齊衡點點頭。
隨著與湯和之間商議完,齊衡也沒敢耽擱,直接將那劉伯溫叫了過來,讓他暫時統領整個金陵城的軍政事務。
沒辦法,如今所有人基本都前往了各處,金陵城中也就只剩下一個李善長和劉伯溫。
相比于劉伯溫,李善長身邊有胡惟庸,又被軍中士兵當做淮西的自己人。
指不定會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穩妥起見,也只有交給劉伯溫這個毫無根基的人合適一些。
當劉伯溫聽到齊衡主動召見自己時,劉伯溫還驚訝了許久。
不過,還是很快便從那帥府中書省內走了出來,朝著帥府大堂而去。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劉伯溫恭敬的來到了齊衡的面前,拱手拜道:“劉伯溫,見過大將軍。”
聽著劉伯溫的話,齊衡緩緩轉身,隨后直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又說了一遍。
聽著齊衡的話,劉伯溫還以為齊衡是要讓他給出主意,便說道:“大將軍,如今危局還是在北面,大帥畢竟是義軍主帥,他若出了什么事情,便是天大的事情。”
“至于南面的張士誠,倒是不用那么擔心,此人生性多疑,不見兔子不撒鷹,雖不知這一次為什么這么積極,但只要稍加針對,相信他自己就會退兵的。”
對于劉伯溫的話,齊衡不置可否,說道:“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些,一會兒我就要親自率兵前往北面,要你來,就是要你坐鎮金陵城帥府,臨機處置全境所有事務。”
劉伯溫一愣。
稍加思慮后便說道:“要論這坐鎮中樞,大將軍去找善長兄不是更好嗎?”
齊衡眉頭一皺:“劉伯溫,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廢話,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不找李善長嗎?”
聞言,劉伯溫急忙告罪。
“行了,事情給你說清楚了,這里就交給你了,我給你臨機專斷之權,但是要記住,只要在我離開這段時間不出任何問題,等我救了大帥回來,自會為你慶功,明白嗎?”
齊衡這話既是畫餅,也是警告。
意在告訴他劉伯溫,不要玩自己的小聰明,老老實實將事情處理好。
劉伯溫很清楚齊衡話中的意思,立馬說道:“謹遵大將軍之命。”
聽到這話,齊衡便不再多說什么,正要起身朝著堂外走去時。
身后的劉伯溫卻突然開口道:“大將軍。”
隨著齊衡回頭,劉伯溫這才說道:“這一次大帥遭遇只怕是兇多吉少,大將軍兄弟情深,自當親自前往營救。不過,在下斗膽猜測,此次大將軍若再立大功,這救命之恩,只怕就是催命之符了。”
聽著劉伯溫此刻赤裸裸的話,齊衡深深瞧了他一眼,轉身便朝著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