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這位將軍家成了城里的笑柄,都說他是德不配位遭了天譴。
蒲國內宮還專設有神職人員,天賦異稟者得到的尊敬堪比一品官員。雖說石城的圣女屬于地方選舉行為,并無官身,但同樣享有尊崇的地位,故而所有責任都只能是在這莫名而亡的將軍身上,甚至傳出了這將軍逛暗窯,自身不檢死于馬上瘋的傳言。
后來種種拋開不說,只是這樣的一味羞辱之下便有了今日這般殺人泄憤之事。
被砍的自然不是白夢語,那一刀正中易沛的背心,還好是初春,一件棉衣總算是擋了些許。可即便如此,那背心上的傷口也是深可見骨。白夢語大驚失色,從來沒有人覺得她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女孩子,只有他,可那鮮血噴涌而出,迷亂了她的心與眼。
心里頭有一頭狂獸在咆哮,白夢語怒極之下令草木變作神兵,幾個刺殺者被當場絞殺。
易沛醒來之時已是四日之后,白夢語本來是想一直守著他,可是礙于身份,只得在聽到他醒來的消息后才強自鎮定地去了客房。
見到她時易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但她卻覺得那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屏退左右仆人,她緩步走到他面前,在他的注視下慢慢蹲下,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易沛一下著急起來,撐起身體想抬手幫她擦眼淚卻又不敢,幾個動作牽扯到背后的傷口一下又浸出血來。
她撲上去抱住他:“別動。”心臟如鼓如擂,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我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
他起初被她抱住時有些愣愣的,直到后背的傷口處傳來的痛楚讓他清醒過來,她濕熱帶著蓮香的氣息又讓他恍惚了,但恍惚中他也記得這是圣女大人,是他想默默守護的人。
她要告訴他秘密,這是不是說,圣女大人不生他的氣了呢?
白夢語心中顫動,帶著真心,也許這句話能讓自己真實的活在一個人面前,也許這一句話可以讓他永遠消失不見,不會傷她也不會再因她而受傷。
她附在他耳邊,聲音輕緩,像在述說別人的情感,被她抱住的身軀開始戰栗。片刻后,她緩緩松開手,看著他那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臉和唇。
手松開,心卻沉了下去。她轉過身,不敢去看那張驚魂未定的臉,心中暗自嘲笑了一番抬頭往前走去。
卻只走出一步,背后響起一聲悶響。
“只要大人愿意,我會一直陪在大人身邊。”他因為激動,蒼白的臉上已浮上了一層薄紅,那些沒有長好的凍瘡變成一種深深的紫紅色。
她轉身,見到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雪白的中衣被鮮血浸透,聲音中帶有前所未有的顫抖:“我對大人的心也是一樣。”
“我愿意生生世世,只為大人一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