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哆嗦”真是打心底而來,小心肝也是瞬間膨脹起來,似乎都能蹦出來。
還好,王公公只是嫌他的小鳥礙事,用小刀挑起撥到上面,他老人家要看的是下面經脈血筋。
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王公公一點也沒嫌棄,拿著老手還在良臣下面按捏了幾下,然后仔細看了又看,方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起身子對邊上的陳公公笑道:“年紀是大了些,東西也大了些,但還算對線,沒什么麻煩的地方。”
“那就好。”
陳公公微一點頭,瞄了眼因為過度驚嚇已經面無人色的魏良臣,笑了起來,“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是嘗過男女之事了,想來也是個風流性子。也好,替你割了,六根清凈,省得在外頭壞人姑娘清白。”
這話也是半打趣了,兩位公公人老成精,經手的小鳥數不可數,自然看出魏良臣不是雛兒。至于怎么失的身,兩位老公公可沒那個閑心操。
良臣沒空答理兩老太監,他的眼睛倒不流淚,而是心在滴血。
尤為可恨的是,隔壁屋內可能是管事太監的公房,竟然有自鳴鐘的聲音。
指針一格格的挪動聲,聽在良臣耳里,如三更催命的符咒般。
要不是還指著張誠這個最后希望,良臣真想咬舌頭算了。
“這孩子身子骨不錯,養個七八天應該能下地。噢,對了,老陳,去取根長些的稻管來,這根有些短了。”王公公隨手將一根稻草節子扔在了地上。
陳公公應道:“好,我去拿。”
什么稻管?
良臣呆滯的目光落在去隔壁屋取東西回來的陳公公手上,發現對方手里拿著的是一根干枯的稻草底部桿子。
“要多長?”陳公公問了下。
王公公拿手比劃了下,陳公公便拿剪子將那根稻管剪斷,瞅見魏良臣正盯著稻管看,便好心對他道:“凈了身,下面還要彌合,小解不便,到時就拿這稻管湊合。也不難受,等傷口養好,就能拔了。”
去你大爺的!
良臣就恨噴不出血來,要不然對穿腸都得甘拜下風。
“孩子,想開些吧,凡事想開了,也就那么一回事,誰不是這樣過來的?”王公公見良臣一臉死氣的樣子,輕嘆一聲,勸慰了他一句。
良臣上下嘴唇緊咬,他什么也不想說。
……
王公公和陳公公把東西準備妥當,兩人又坐了下來閑聊起來,卻是聊的早些年宮內外的見聞,有些聽著很是隱秘,外界都不知道。
良臣此時哪有心聽這宮閨秘事,他這會的心態就跟個傾家蕩產賭徒一樣,拿著最后的五百塊扔在了賭桌上。
贏了,繼續;輸了,跳樓。
賭桌上是開牌,現在,他是等人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良臣從未有過如今這般,能夠那么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聲。
灰蒙蒙的世界,就如寂靜嶺一般。
萬能的上帝,求求你,拯救我這迷途的羔羊吧!
快活時,仗劍斬城隍。
失意時,虔誠求上帝。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才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