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外的四川石砫,二叔也終是得到了工作。
……….
哥三從陜西漢中一路乞討要飯到石砫,沿途那凄涼勁,現在想來都是一把子淚。還好,老天不絕他們,雖是受了千辛萬苦,可怎么也是活著到了石砫。
然而跟哥三事先想的不同,以為一到石砫就能得到礦監丘乘云的重用,從此喝香喝辣發大財。
事實是,丘乘云見到這比要飯花子還破爛的哥三,當時就皺眉一臉嫌惡。要不是哥三是孫公公差來的,丘乘云都能叫人亂棍把他們打出去。
丘乘云為何對哥三如此嫌棄,大家都是凈了身的人,人大老遠從京城過來給你丘公公打下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原因是,這哥三真是三個老梆子。
二叔五十一,徐應元四十九,趙進教四十六。
這年頭,四十多的人非富貴者,看著跟老頭沒什么區別。二叔要不是身高馬大的,跟地里的老農沒兩樣。
看在孫公公的份上,丘乘云捏著鼻子給哥三安排在礦上幫閑。
這幫閑可不是狐假虎威的跟在丘公公后面打旗吶喊,吃酒喝肉欺負人什么的。
而是實實在在的幫閑。
用后世的話說叫做小工。
二叔給安在礦上看大門,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開門,睡得比誰都少。
徐應元則安在礦監衙門掃地,倒也是老本行了,他在宮里也干這個。
趙進教因為識些字,崗位好些,負責礦上料場記賬。
這三份工作對于一心指著來四川翻身的哥三而言,可謂是滿心的歡喜和希望在瞬間變成了一泡尿。
兄弟三人那個后悔啊,早知道丘乘云不把他們當回事,那是死也不可能跑四川來受罪的。
可現在怎么辦?
回去的盤纏是一分沒有的,再沿路要飯回京,哥三也真沒那個耐性。
于是,只能窩在礦上先干著。
每天看著丘乘云錦衣玉食,出門前呼后擁,自個卻窩在那看大門,饒是二叔心性樂觀,也不由的沉默寡言起來。
礦上干活的都是附近的百姓,有漢人,有苗人,有瑤人。丘乘云在石砫無法無天的很,把土司馬千乘都給弄牢里去了,可對于礦上干活的倒是不差,至少給的工錢還行。
他這也是精明,知道工人拿的少了,干活就沒積極性。而他這礦監想要發財,就得指著礦上產出。沒產出,他哪有的撈。再說,跟賺的相比,工人那點錢實在是不值一提。
看了有半個月大門后,這日下工,見礦上工人都出礦后,二叔便從門房摸出來,費力的去關大門。
離這大門不遠處就是丘乘云的礦監衙門,那里人進人出的好不熱鬧。
嘆口氣,自嘲似的一笑后,二叔繼續關自己的門。關到一半時,卻見兩個把兄弟摸了過來。
“大哥!”
徐應元手里拎著兩瓶酒,趙進教手里提著半包豬頭肉,二人很是興奮,大老遠就叫了起來。
一見兩結拜兄弟來了,二叔頓時高興的迎上去,見著二人手里提著的酒肉,頓時眉開眼笑:“昨的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