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璘、王宣等人聽了杜松決定都是不同意,杜松卻執意如此,在他看來吉林崖地勢實在太重要,萬不能由建奴控制。
“莫要再言,我軍若得吉林崖,便可將建奴主力鎖死在薩爾滸以東,使他寸兵不得出!”
監軍周鐵心見杜松不聽勸,只得建言可由他帶一部人馬于薩爾滸和吉林崖中間地帶的達力阿哈布下一防營,以免兩方任何一方有失的話,兵馬能夠及時聚攏,并可借此營保證渾河浮橋運轉,后勤輜重不失。
杜松只道這周鐵心乃是文官貪生怕死,借此提議為自己留個逃生之路,心下暗恥,但卻不點破,便叫王宣撥2000兵于周鐵心,又命許顯純也歸周鐵心指揮。
兩日后,待明軍全部渡河之后,一心想占領吉林崖將建奴主力鎖死的杜松便命王宣、趙夢璘率軍18000余向東挺進,于吉林崖以東四十里扎薩爾滸大營。自己則率參將柴國棟、游擊王浩、張大紀、游擊楊欽、汪海龍、和管撫順游擊事備御楊汝達等將并兵馬12000余向吉林崖進軍。
監軍周鐵心則領兵馬三千余于渾河以東三岔交界的達達阿哈立一防營。參將龔念遂部輜重大車盡在此防營。
三月四日,在探知吉林崖上守軍最多只有三四千后,杜松部開始強攻吉林崖。
駐防吉林崖的金正紅旗副將劉興祚抵擋不住,向旗主代善求援。代善命4個牛錄1000余兵火速增援吉林崖。
盡管明軍戰前已經做了諸多準備,可他們雖有火器之利,面對居高臨下的吉林崖金軍守兵,各部卻始終無法攻下。
期間,吉林崖守將劉興祚的幾個弟弟曾勸兄長立即反正歸明,將吉林崖獻給杜松,以求陣前反正大功。
但劉興祚卻不同意向杜松歸降,于兄弟們密言,并出示三弟劉興義剛剛帶回的皇軍監軍太監魏良臣的秘信。
信中,魏稱劉氏兄弟只可為皇軍,不可為明軍。
劉氏眾兄弟均是不解,皇軍也好,明軍也好,不都是大明朝的兵馬么,怎的他們就只能為皇軍,不能為明軍了。
劉興祚也是不解,但五弟劉興賢在那魏太監處聽用,之前也是一直是和魏太監聯絡,一切有關劉氏兄弟身在金營心在明的證據也都由魏太監掌握,如今陡然向杜松投降,很難說杜松會相信他們,用他們。
因而,也只能死守這吉林崖,盼著魏太監的皇軍能夠依約打進黑圖阿拉,端掉建州老巢了。
劉興祚的親兵隊長是一個叫阿思通的女真人,但阿思通雖是女真人,但祖上一直是在開原生活,因此打小就和劉興祚要好,后來也是和劉興祚一起投的建州,故而很得劉興祚信任,其準備歸明的想法也沒有瞞著阿思通。
阿思通對于是當明人還是當金人都不感興趣,劉興祚到哪他就到哪。只是在聽了劉興祚所言之事后,這個阿思通卻是說了一句:“兄長,那個姓魏的太監很歹毒,野心也很大。”
劉興祚不解,問為何。
阿思通道姓魏的太監不讓咱們投靠杜松,肯定是怕杜松因此得了吉林崖打敗奴爾哈赤,那樣的話他魏太監和其手下的皇軍就無法在這場大戰中得到功勞,以后威望也遠不如蕩平建州的杜松。所以,魏太監這才不讓他們投降除他之外的明軍任何一部。
“大哥想過沒有,明朝這幾路大軍是從關內調來的精銳,要是都敗在了這里,他魏太監的皇軍不就成了明朝唯一能打,也唯一能指望的兵馬了么?屆時,這魏太監在明朝怕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
說完,阿思通咧嘴“嘿嘿”一聲,“果然沒那玩意的東西都壞的很,他魏太監為了自己的利益想把朝廷的兵馬都給葬送,比那個宋朝的潘仁美還要毒呢!”
“關咱們什么事,只要魏太監守諾,皇軍也好,明軍也好,不都是給朝廷效命嘛。”劉興杰在邊上聽后無所謂道。
“也是,”
阿思通冷笑一聲,“這會咱們把自己賣給杜松,未必能有多大好處。他明軍幾路都敗了,才是咱們真正值大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