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反反復復幾次,她興許是覺得累了,就沒再調皮,仰著頭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義父,你好好看。”
在更小的時候,一生氣她還會扯他的頭發,抓他的臉,后來生氣就會嘟著嘴別過臉去,不和他說話。
他總會去哄著,“鶯兒,鶯兒……”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開始越來越生疏了,她不再對他笑,他……只當她是一把刀,需要時叫來,不需要時不過問一句。
可是也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做著夢都會忍不住喚鶯兒。
他的鶯兒。
如今她要嫁給別人了,她說是假的,可是他仍舊不樂意。
他想了很久,看著天黑從天亮,忽然就做了一個決定。
他向沈今朝伸出手,“鶯兒,跟我回家。”
“這就是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
就是拆散他們。
牧歸荑忽然笑了一聲,“她已經同我拜過天地父母,我們是夫妻,她的家,在我牧歸荑這里。”
柯陵游只看著沈今朝,“你忘了嗎?鶯兒,你說過,要一輩子陪在義父身邊的。牧歸荑是個瞎子,他配不上你,你跟我回去,日后我再為你尋個好兒郎。”
從沒有聽過柯陵游有什么養女,這會兒子他又明晃晃的說牧歸荑是個瞎子,他秉性如何,明眼人一早就看出來了。
這時候是真的騎虎難下。
沈今朝做了一個深呼吸,正想要揭開蓋頭的時候,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悶響,隨后就響起了尖叫聲。
她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直接掀開了蓋頭,就看到牧府的一個下人渾身是血的被丟進來,渾身狠狠抽搐了一下,然后斷了氣。
“哈哈哈哈,聽聞牧大家今日娶妻大喜,正好我們弟兄也想看看新娘子,就不請自來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說話的男子走在前頭,長得比較粗狂。
眾人神色一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狂龍寨?!”
現場更混亂了,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
狂龍寨的寨子就在城外的濘柘山上,名聲是十分的不好,對文人來說是能避則避。他們殺人不眨眼,想搶什么就搶什么,朝廷至今也沒有能夠剿了他們。
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這樣明目張膽的闖進城里,當即就有人文縐縐的罵了起來。
那狂龍寨的二當家哈哈大笑,“少跟俺講這些,俺可不管。俺今天心情好,不殺人,你們可要跑快點,再在這里啰啰嗦嗦,俺的大刀可就管不住了。”
眾人看著他肩上隱隱散發著血腥味的大刀,面色一變,不過片刻,這里的人就只有三三兩兩了。
二當家看向沈今朝,眼里都是驚艷,大刀一指她,“就她了,給俺把她搶回去,當個壓寨夫人!”
然后和狂龍寨的弟兄們一起哈哈大笑。
“你是自己跟我們走啊,還是俺先殺了他們,再把你扛走?”
柯陵游眼神凜冽,“滾!”
“你算……”二當家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柯陵游的掌風襲來,他輕松避過,然后邪笑道,“小子,功夫底子不錯,但是可惜了,比起俺來,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