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趙王召長安游俠眾秘議······”
說到這里,呂釋之不忘稍撇劉盈一眼,旋即又是一陣失笑。
“許是趙王另有重托,使此游俠眾數百往之?”
言罷,呂釋之終是再也忍不住笑意,低頭捂嘴偷笑起來。
見此,呂雉卻是面上疑惑之色更甚,一頭霧水的側過頭望向劉盈。
就見劉盈也同樣是輕笑一聲,才面帶狡黠的對呂雉稍一躬身。
“母后所問之游俠眾······”
“噗嗤!”
話說一半,劉盈也是難忍笑意,嗤笑一聲,又趕忙斂了斂面容。
“母后所問之游俠眾,兒似曾于鄭國渠沿一見。”
“許是趙王知兒奉父皇之令,主修鄭國渠,又苦力役之缺,便有心相助,這才遣去力役百七十四人?”
“及趙王暗行此事,許是老四年幼面薄,無意邀功,這才暗助兒修渠······”
極力按捺著笑意,將這一番話全部道出,劉盈又同呂釋之頗有默契的一對視,二人旋即便咬牙憋笑起來。
看著舅甥二人這一番眼神交流,再稍一回味呂釋之、劉盈二人所言,呂雉便也回過味來,不由笑著連連搖起了頭。
“力役百七十四人······”
“呵······”
“也不知此刻,長樂宮宣德殿內,戚姬以何言,以彰趙王‘恭兄敬長’之舉?”
“趙王又于此力役百七十四人,做何嘉賞······”
聽著呂雉似是自語般道出此數語,殿內稍沉寂了片刻。
而后,便是劉盈、呂釋之舅甥二人毫無壓制的暢笑聲,響徹整個宣室殿。
劉盈倒還好些,多少還能維持住儀態,呂釋之卻是絲毫顧不上皇后、太子當面,竟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被這老少二人的笑聲感染著,就連呂雉面容之上,也緩緩涌上一抹會心的笑意。
如此好一會兒,劉盈、呂釋之二人的笑聲才漸漸平息了下去,呂雉也終是側身望向劉盈。
“如今,修渠一事已畢大半,吾兒于關中民望大振,儲位大穩。”
“若無差錯,待陳豨亂平,陛下班師,易儲一事,便當絕。”
“趙王年弱,又母族人丁不豐,亦翻不起什么浪花,吾兒當謹言慎行,愈是細微之處,便愈要慎之又慎。”
聽聞呂雉這一番稍有些嚴肅的托付,劉盈面色也不由稍一正,乖巧地點了點頭。
“兒明白。”
“修渠一事,只待二月開春,上游之土皆固,便可盡全。”
“今兒雖得以太子監國,然除此事,兒不欲過問,皆有蕭相做主便是。”
見劉盈知曉個中厲害,呂雉只安心的一點頭,稍沉默片刻,便又將話題稍一轉。
“方才,聞建成侯言,吾兒回轉之時,已將酈侯之租稅盡用于民?”
聽呂雉問起此事,劉盈神情之中,也不由稍帶上了些許自得。
“然。”
“修渠一事,已畢掘泥、減寬二項,待二月開春,還當驅力役以柳木、碎石制埽。”
“再合先前,兒自少府所調之石磚二十萬,皆當鋪設于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