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恒陽感覺自己坐在這里挺沒意思的。
兒子根本不搭理自己。
“行了,我過來就是見見你。”他站起來,拿起帽子扣在頭上:“我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
剛出門,就看到許衛國在走廊里候著。
“首長您要走?”許衛國說:“不留下來吃午飯?”
唐恒陽擺擺手:“不了,我也是偷偷過來的,你知道文凱這人,不想在部隊里看到我和他談話,說我會對他造成不良影響。”
許衛國想起當年唐文凱過來當兵的時候,的確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當了三年兵,最后第三年了,要考軍校之前,大家才知道他是軍長的兒子。
可從前在許衛國看來,這兩父子的關系挺好的。
后來唐文凱去了軍校,回來分配在4師,傳聞是兩父子鬧翻了。
許衛國一打聽,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那是軍長自己的家事,自己也不好評論,只當沒聽見。
送了唐恒陽下樓,上車前,軍長從車里降下車窗問許衛國:“文凱的訓練是不是很差?”
許衛國一臉尷尬。
這話可不好回答。
“說,老實說。”唐恒陽一眼看穿了許衛國的心思:“是怎樣就怎樣,你以為我要徇私?”
話說到這份上了,許衛國趕緊老實匯報:“對,暫時來說在成績最差的10班,不過文凱的年齡比較大,在隊里是最大的一個,體能上不占優勢,不過其他科目非常優秀,頭腦也靈活,意志堅定……”
“行行行……你就別給他說好話了。”唐恒陽想了一會兒,又道:“你找個機會告訴他……”
說到這里,停下話頭,伸出手指在自己的鼻翼上輕輕摳了兩下,仿佛在思量什么。
看幾秒后才繼續道:“你就告訴,讓他好好干,就算出不了線,他在我心目中還是最優秀的,另外告訴他,關于以前的事……”
說到這,又停了。
好一陣才下定了決定似的說:“就說是我不對,讓他這個春節的時候,回家吃頓飯,好多年沒跟他吃飯了。”
終于,唐恒陽把自己的話說完了,關上車窗,車子沿著營區的路飛馳而去,很快消失在大門外。
許衛國在原地放下那只敬禮的手,一時間有些糊涂。
軍長居然讓自己當傳話筒?
跟唐文凱說剛才那番話?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軍長委托自己做的事情。
這可是他們的家事,輪得到自己這個外人插手?
不過一轉念,突然發現唐恒陽也許另有深意。
唐文凱當兵那會兒,自己對他最好,一手將他培養出來,是老上級,現在正好又在自己的隊里集訓,而這里又不是偵察營,而是軍教導隊。
假如軍長直接去4師偵察營,一來動靜大不說,二來唐文凱自己也不喜歡那樣太招眼,三來假若在偵察營吵起來,無論是當爹的還是當兒子的,都在兵面前丟臉。
所以,讓自己這個唐文凱的老上級轉述,興許是一件好事。
何況,作為當年那件事的經歷著,自己也清楚來龍去脈。
唐恒陽實際上是自己開不了口向兒子認輸,干脆讓自己去做和事佬。
還別說,這就像打仗奉命攻擊某重要據點一樣,正面沖鋒代價太大,那么干脆來個迂回戰術。
軍長這么說,實際上就看自己領悟。
好吧。
這種委托,誰能推辭?
于情于理,都要擔下來。
……
訓練場上喝彩聲震天。
下午4點的時候,所有隊員都來到了訓練場靠近營房公路的一角進行飛刀訓練。
其實訓練的科目都是根據國際偵察兵比武的項目來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