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雨來的突然,雨水拍打在屋頂的瓦礫上,就像是薛明月的心跳一般,蓬勃激昂,卻雜亂無章。
不僅僅是因為潮濕的空氣,還有外面那席卷著死亡的洪流。
外面的暴雨依舊肆虐,薛明月耳朵聆聽著外面的呼嘯,纖纖玉手白嫩如羊脂玉,上面裝飾金戒指雕琢工藝細膩,鑲嵌著的那塊綠色寶石就像是一只媚眼,風情萬種地注視著眼前年輕的醫官。
畢竟是初生的牛犢,雖然這醫官注意到了薛明月的雙眼,可是他哪敢抬起頭來與薛妃對視。可是薛明月越是看著他,他的心里越是緊張的心慌,以至于手持金藥勺的手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眼前的藥壺戶口冒著細細的白煙,白煙筆直朝上,最終消失在頭頂的一片昏暗中。
醫師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藥壺,他取來一只玉碗,用白色的娟布蓋在碗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藥壺,將里面多余的藥渣過濾,留下的是那潤口的藥液,也是那壺中廢棄的本草里最精華的東西。
“娘娘,熬的藥湯,好了!”
年輕的醫師小心翼翼地放下藥勺,撩起白色的娟布,翠綠色的玉碗可不隔熱,捧在手里如同捧著一塊炙熱的火炭,雖說是痛苦,可是這個年輕的醫師還是強忍著,直到宮女緩步走來,用托盤從他的手中藥碗接過。
“嗯!”
待到宮女將乘著藥碗的托盤端到薛明月的面前,薛明月這時才朱唇微啟,像是一只小貓一樣從嗓子里發出了一聲輕哼。
薛明月顯然是對這生分的年輕醫師而不滿,從她看著這藥碗里面微微搖晃地黑色藥湯。她輕嘆了一口氣,將面前的托盤推開,極不情愿地說道一句:“這平日里都是錢太醫來親自給我調理身子,怎么這個時候端著藥壺來的怎么是個年紀輕輕地后生?”
聽到薛明月口氣中的不滿,驚得醫師冷汗連連,他趕忙跪俯在地上,嗓音顫顫巍巍地回答薛妃道:“回娘娘的話,錢太醫還有醫館內大多數資歷較老的醫官們今日都染了風寒,在家調理,不敢前來,生怕污染了這宮內的環境,娘娘懷的龍種為重,。”
“不幸?”薛明月覺得這醫師話說的可笑,她冷笑一聲,語氣帶著挖苦地說道:“這醫官們都是給人瞧病的,怎么,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候,我們一般人都沒有疾病,倒是這些整日與醫藥相伴之人病倒了,你們這是愚弄本宮,怕是不想伺候本宮了吧!”
“臣不敢,臣不敢!”
薛明月的不滿可是嚇壞了醫師,他匆匆忙忙的跪在地上沖著薛明月重重地叩首三下,薛明月氣得胸口起伏,她并不領情得撇過頭去。
“這天下雨也下的怪異,我這活了也不少年歲了,遇到過的大雨也是不少,怎么這雨這的奇怪,城外淹死了人,莫不是死了人太多,把你們這些當醫官的都給嚇壞了,若是我懷中的龍子有了半分差池,你看本宮不在陛下面前好好說道說道,爾等,就等著通通去蘭州邊境給那些邊軍們瞧病去吧!”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醫師磕頭如搗蒜,偌大的寢宮里面就只能夠聽到年輕醫師咚咚咚地磕頭聲。
“行了行了!”
看著那醫師的額頭變得青紫,薛明月不厭其煩地沖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薛明月接著說道:“停下吧,你今天就是把這地板給磕穿了,老天若是真的開了眼,可早就要了你的命,讓我肚子里的龍種安康。”
“若真是如此,那么卑職的賤命,老天要去也罷!”這醫師回答的毅然決然,卻讓薛明月聽了嬉笑連連。
薛明月輕捂嘴笑道:“本以為這讀醫書的都是榆木腦袋,卻不曾想確是出了一個伶俐嘴巴。”
說完,薛明月沖著身旁的侍女小曼說道:“把藥端上來吧,嬉鬧了這么長時間,藥若是涼了,對龍子不好!”
小曼不敢怠慢了,她趕忙聽從吩咐,將藥碗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