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恐懼,膽亦不足。唯憑責任為底線,強向虎山行以求謀事。若不幸陣亡,能以此舉喚醒官軍斗志,也算有所建樹。除望大人照顧家小,撫恤出陣將士外,再無所求!”
這就是趙誠裝逼、以訣別書形勢寫下的親筆信。乃是前世觀看各種小說中,那些印象比較深刻的語言組織一下復制的。
具體講個什么東西不重要,甚至有沒有語病或錯別字也不那么重要。需要的是煽情。
趙誠于信中仍舊維持觀點:無為軍部署是錯誤的。且這個論證正在坐實。
巨頭云集的池州戰前會議中,趙誠維持了這個論點。而今夜坐實真有放火賊人,且發生激戰,為了這事十人的戰損不算鐵證、卻是一種很震撼的說服力。
趙誠的初衷,只要能針對這事以適合文風、在繼續出陣前以訣別書形勢加以渲染,老裴一系人先入為主后,那基本上不論這戰打贏還是打輸,都不會影響趙誠的忠勇之名了。
功勞是其次,但要防止黃文炳董平這些家伙玩陰的,就必須做足鋪墊和準備。
為進一步擴大聲勢和影響力,大幅增加說服力,趙誠很猥瑣的把“恩師紀?”寫在了前列。既然是訣別書味道,就意味著作為禮貌,老裴要把這“遺物”首先交給張紀?過目。
老裴和張紀?實際上就是當下最信任趙誠的人,尤其張紀?話語權更是不小,于是這兩最信任的人先入為主后,基本上這個事件就怎么的也不容質疑否定了。
軍事是政治的延伸,如做不到這個地步,取得政治上先機,腹黑書生是不會出陣的。
趙誠或許有點憂國憂民卻不會做王安石,這輩子都不可能。以老王那么完美的作風都險些被他們列入奸臣錄。
于是趙誠出陣打仗除了要做到軍事心中有數外,還要留有一些后招以防不測,這其實才是趙誠扶持白沉香部的真實目的。實在事不可為的時候用的。
黃文炳喜歡找茬又老奸巨猾,蔡攸是個奸臣總體無擔當,董平人品低劣前途不明,秦明沒腦子又態度曖昧。大賊王秀實力強勁上躥下跳、看似還有官員暗中勾連。喪心病狂的應俸局集團正在朝歷史中那完全體強勢發育,王黼這條愛咬人的毒蛇在坐岸觀火。
更有一些個愣頭青嘲諷臉諸如蘇在方蔡文姬之流添油加醋,這樣的時局里,池州簡直是個大坑,對沒根基又沒進士血統的趙誠,唯有做賤仁才是出路,否則真能輕易沉船。哪怕打贏了也會沉船。
基于這些心思,現在就有了這么拿在老裴手里的“訣別書”。
裴炎成看過信后情緒尤其激動,遲疑很久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棒槌董平,因這廝好大喜功錯誤部署,把國朝棟梁小趙置身于虎穴中,若我貴池縣尉于此役陣亡,我裴炎成發誓必不讓董平這廝活著離開池州!”
老管家急忙搖手道,“老爺啊,別說這些了,當務之急是救回趙大人。”
“救不回來了。”
裴炎成鐵青著臉搖頭,“只能指望無為軍不掉鏈子,既然趙誠的判斷正在逐步坐實,證明了王秀深謀遠慮所謀很大,輕易是拿不下來的,秦明也是個棒槌,讓秦明出兵救援,除了要經過反復的官僚拉扯,來不及,也有可能會中王秀的計,倘若連秦明部都出事,恐怕連州城都守不住。”
就此連連嘆息,老裴又看了一眼信,低聲道:“去請張紀?現在過來,讓她看這信。”
“都已深夜了,這不太好吧?”老頭有些尷尬。
“管它好不好,這也是趙誠寫給她的,和蔡攸溝通她比我方便,這是緊急公事,去請。”
老裴擺手打發出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