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東西只能是潛規則,怎么能公然辯論?并且不論如何,已經有人背鍋扛下了。
“這……”
遲疑許久后,黃文炳神色古怪的道,“蔡大人好眼光啊,你這未來的女婿選的好啊。”
蔡攸不禁臉頰微微抽搐,尷尬是有些尷尬的,黃蜂刺一語雙關,這既可以算是夸獎也可以算諷刺。
夸獎方面說呢,趙誠這種有所為有所不為的人,又懂得上官心態有覺悟,敢承擔,哪怕他沒做出符合上官心意的決策來,但總體上不論奸臣還是清官,都不會記恨這種人。
這就叫人格和尊嚴!
譬如當年的包拯裝逼時候哪怕噴了皇帝一臉唾沫,也沒人真的怪他。但王黼哪怕只裝逼了一次,訟棍似的揪著趙誠的瑕疵講大宋律時,就被蔡攸當眾噴了個狗血淋頭。
從諷刺來說呢,小趙這舉動真蛋疼,這代表他越來越有自己的堅持和主見,越來越不受蔡家控制。大頭平民自是不知道什么,但上層的人、包括秦明他自己都很清楚,真正想讓他秦明閉口的是蔡攸黃文炳何志三人。
趙誠卻自己背鍋,當著幾萬人的面保下了秦明。這意味那小子破釜沉舟時,他自己做了好人,凸顯了上面幾個大官僚的猥瑣。
“作為上官怎么能背負猥瑣名聲呢!”
這是蔡攸和黃文斌同時所想的,事實上整個官場會承認自己猥瑣并以此為榮的,除了趙誠那藥丸書生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愣了少頃,把這些前后想明白后,蔡攸捻著胡須不置可否,不表達喜怒的看著黃文炳。
罵是沒什么用的,于是黃文炳也干脆省點口水,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這個趙誠……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會把他自己置身于忠肝義膽的立場,以凸顯其他人的不對。此番你我可被架在火上烤了。你說是成全他這辭官掛印的心態呢,還是要再次容忍他,把他追回來?”
所謂的夜下追韓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方方面面都不是,是個很壞的預兆。
于是蔡攸還是不置可否,“本州想先聽聽黃大人的意見?”
黃文炳神色難明,“現在就得看你我的初衷是什么,現在的池州重點是什么了?”
蔡攸遲疑著道,“他若能繼續統帥、指揮池州戰役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至少他沒真的敗過,現在經歷了多次特殊事件后,池州不論上層還是下層,還真的只信任他。有他做主心骨可以讓民眾這時期不添亂,哪怕打不過王秀也不至于真的失控、不至于把家底輸掉。”
黃文炳冷冷道,“你別只說好處,不妨說說壞處?”
蔡攸也很為難,“壞處也很顯然,他越來越有主見,意味著他越來越不受控制。會否尾大不掉,王秀之后的白沉香會否會成為新的問題,這誰也不知道。”
蔡攸說的也算是問題所在,不過對此黃文炳當心有限,最為主要的是黃文炳心中有盤棋,池州戰場不是真正的重點,兩浙路摩尼教問題才是。這是現在張叔夜系的人無法避開的問題。
將后來兩浙路的戰役不會更難打,卻會更復雜,必須要有足夠的執行力敢捅,若捅出了問題又解決不了,還要敢承擔敢背鍋。
無疑,從這方面來說還真是非趙誠莫屬。
“雖然他把秦明保下來,會顯得我們其他人尷尬,但原則上當下的重點是打仗,本官還是傾向于默認他這次作為,以后再算賬,讓他繼續指揮?”
黃文炳道。
蔡攸卻小心翼翼的搖頭,“我們無需急于表態,無需過度表現出依賴他的心思,這才是原則。繼續觀察他怎么做吧,他若真的辭官掛印,那應該就代表了他的真實心態,那就不在值得姑息了。反之,倒是可以最后再給他一次機會。”
黃文炳起初楞了楞,隨即卻點點頭,認可了蔡攸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