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讓我說兩句,我就談談我的想法。
我雖從不言政,但對政事卻并非一無所知。
但以我看來,不管是新黨還是舊黨,都為大乾臣子,他們同殿為臣,皆為大乾謀福。
只因政見不合,方分二黨,卻非因私利生怨。
政見不合,本也尋常。
就算新黨中,想必也有人對一些政令不全贊同。
難道也要全部打死?
無論是新法還是舊法,其初衷,必是希望大乾國泰民安,昌榮強盛。
而不是……
因私利,鏟除異己!
所以,如今黨爭的雙方,即使哪一方落敗了,也只是遷對方于應天府,在那繁華昌盛處為官。
他們想讓彼方看看,到底是哪種政法,更適合治國。
他們希望用事實讓對方能心服口服,再轉向其法。
這,才是煌煌正道!
也是黨爭的有利一面。
卻不似爾等這般,將黨爭的弊端恣意放大,喊打喊殺!
若朝廷真如你們所言,祭起屠刀,那必然只有一個結局,就是黨爭亡國!
如今圣天子在上,豈會讓爾等胡作非為?”
一通言罷,見張瑞還在怒視他,賈琮哂然道:“心存陰私,難成大器!汝日后若為官,必為大乾禍害。”
說罷,與陳然、吳凡轉身離去。
“你……你血口噴人!賈清臣,你仗勢欺人!”
看著賈琮的背影,張明友氣的人都顫栗起來,指著賈琮破口大罵。
仗勢欺人,是舉監生與蔭監生發生矛盾時,必舉的旗幟……
只是賈琮哪里會理他,腳步都不頓一下,揚長而去。
張明友憋屈之極。
不止是他,連周隆等人都覺得憋屈的很,一個個面色古怪。
他們不知該說賈琮奸詐,還是該說他年紀太小,見識太淺,思想幼稚可笑。
偏偏,賈琮這番話,從大道理上講,是沒錯的。
可若真能如此,世界都太平了,大家還黨爭個屁啊!
什么時候黨爭能如此含情脈脈了?
大道之爭,和道統之爭一般,從來都是血淋淋的。
說什么同殿為臣無私怨,共為大乾謀福祉……
都是笑話!
新舊兩黨不僅有私怨,私怨還大的很。
而之所以將斗爭失敗的大臣流放至金陵應天府為官享福,絕不是說什么想讓對方看看新法大臣后的氣象,只是一種不成文的潛規則:
刑不上大夫。
也是諸人為自己留一條退路,私心罷了。
和賈琮說的那些“假大空”話,半文錢的關系都沒有。
放在后世,賈琮這些話就是新聞聯播性質……
可是,他說的話有錯嗎?
誰敢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