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周隆三人,張瑞心中大失所望,以為不能倚之,還得靠他自己,心中轉的飛起。
只盼能尋一良法,將賈琮踐踏于腳下,借此翻身。
可一時間,哪有什么良法?
正當逐漸絕望時,忽地,他想起一個傳聞,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抹陰狠得意的笑容……
……
布政坊,尚書府。
“恭喜先生,恭喜子厚……”
書房內,賈琮滿面含笑,與宋巖和宋華祖孫道喜。
今日雖非三日之期,但卻是金殿傳臚之日,宋華高中進士,賈琮自然要回來道賀。
見賈琮如此,宋巖難得面帶笑容,微微頷首。
兩年過去,隨著舊黨日漸式微,宋巖滿頭花白頭發,也變成了徹底的皓首。
老邁了許多。
宋華則性子寬厚,這會兒笑了笑,道:“多謝小師叔,運氣使然。”
賈琮搖頭道:“子厚的文章火候,縱是位列三魁都不氣虛,哪里是什么運氣?
我只是奇怪,你先前不是說,寫策論時會變通一下么?
如果你策論寫成附和新法,斷不會只二甲十二名才對。”
宋華又笑了笑,道:“我雖未反對新法,但也不全贊成。我有同年去了豫省,寫信于我言道,河南節度邰文國搜刮之烈,破家滅門,豫省烏煙瘴氣,萬馬齊喑。
所以我在策論中書道,新法變革,宜緩不宜急。”
賈琮聞言,哈哈一笑,道:“我知矣!新黨一派恨不得新法立刻就成浩蕩之勢,席卷天下,而后即時生效,天下成大治之世,方能顯出他們的能為。
子厚你卻非要說什么宜緩不宜急,這般唱反調,若不是看在先生的面上,怕得滑到三甲去。”
宋華搖頭苦笑不語,宋巖卻岔開話題道:“清臣今日在國子監之言,是出于本心,還是不愿與那些監生辯論?”
國子監作為官家第一學府,素為都中清流重點陣營之一。
今日發生的事,涉及內閣大臣,甚至到了喊打喊殺的地步,自然瞞不過朝廷。
至于賈琮那番話的心機,朝堂上那些拔出根眼睫毛都是空的人精們,自然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只是摸不準他到底是哪種動機。
在宋巖面前,賈琮直言不諱道:“兩者皆有,后者為重。弟子從不妄圖用言語去說服對手,也不會執著的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呵呵呵……”
對于賈琮早熟和偶現的妙語,宋巖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道:“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旁人以為你是用套話在壓人,可我卻以為,你心中怕當真是這樣想的。
這不是天真,而是站的高度更高,遠比一國子監監生的位置高。
那些嘲笑你幼稚之輩,只能說他們的高度遠遠跟不上你。”
宋華對其祖父對待賈琮不同的態度也已經麻木了,同樣見怪不怪。
他考中進士,宋巖也不過點了點頭,哪里這樣點點滴滴的分析過?更別提褒贊了。
只是他心思醇厚,不會生嫉,反而笑著提醒道:“小師叔,廣文館數人我認識,周劍文算得上是君子,今日之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但那張瑞張明友,心胸卻并不寬廣,多半會再生事。”
賈琮點頭道:“我知道此人,在廣文館中風評都不佳。他自身是沒什么底蘊的,真要再生事,多半是借刀殺人,呵……”
宋華聞言,抽了抽嘴角,道:“是我白擔心了……”
宋巖見之,呵呵笑了聲,道:“你師叔年雖小,卻是個有主意的,不用你擔心。日后,說不得還要你師叔照顧你。”
賈琮看著面呈窘態的宋華笑道:“相互照應才好。”
宋華倒是個實誠人,看著賈琮道:“論臨場機變,我的確不如小師叔……對了小師叔,恩榮宴之后,下月初一瓊林社要在芙蓉池和曲江池舉辦一次瓊林宴。
適時在都中長安最優秀之年輕俊杰多會收到請柬,我亦有邀請函,小師叔可愿來否?”
賈琮還未說話,宋巖就道:“清臣,去瞧瞧也好。讀書雖要勤,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禮曰:張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
再者,學業之道,閉門造車不可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