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與子厚一同去見見,交一二雅友,閑暇時書信往來,可去枯燥沉悶。”
賈琮笑著應道:“既然如此,我去就是。只是不知,為何會在兩處舉辦?”
這個問題,宋巖就不答了,而是目光淡淡的看向了宋華。
宋華卻是老臉一紅,在宋巖的注視下,訕訕笑道:“小師叔,我等讀書男子,自然是在曲江飲宴。不過那芙蓉池,卻是都中負有才名的名門佳媛相聚。
兩處自然不通,不過會有侍童來往兩處,將曲江池的好詩詞送往芙蓉園內紫云樓,由她們點評排出瓊林榜。”
賈琮見宋華越說越忸怩,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子厚,太常寺谷寺卿家的閨閣,莫非就是瓊林榜執事?”
宋華聞言,臉色登時通紅,羞愧之極,幾無容身之處。
說起來,這點還是與禮不合的。
宋華與太常寺谷家千金去年就訂了親,只待金榜題名大登科后,再來一次小登科。
如今看來,兩人卻不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簡單。
在此之前,想來已有才子動佳人的戲碼。
這會兒賈琮來取笑,宋華自然羞愧難當。
到底是教養在身邊的長子長孫,又這般醇厚老實,宋巖以目示賈琮,適可而止……
畢竟,以才華博得美人心,也算不得丑聞。
賈琮見之一笑,岔開話題道:“不對吧,曲江也就罷了,可那芙蓉池紫云樓是皇家園林,誰能進得去?”
宋華借著臺階趕緊下,解釋道:“瓊林社會首出身不俗,芙蓉公子乃太后嫡親,備受寵愛,所以……”
賈琮明了,道:“好,下月初一我便不回國子監了,在家等你恩榮宴罷,一起去曲江池。”
二人相約后,宋巖道:“子厚先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去禮部赴宴,少不了詩詞考校,稍做準備才是。”
宋華忙領命下去。
待宋華去后,賈琮便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了遍,從發現陳然不妥之處說起。
待說罷后,靜靜等宋巖指點。
他雖是穿越眾,心智遠比十二歲的孩子成熟的多。
但他不認為,他在處理人心算計上,就天下無敵了。
實際上,他還差的遠。
論起心計謀算之道,那些當朝做了一輩子官而不倒的巨頭們,哪一個不是祖宗級的厚黑巨擘?
或許治國大道上未必多有才華,但在人心算計上,若不爐火純青,也站不到金鑾殿上。
即使僥幸站在那,也難持久……
所以,有宋巖這樣的大家為師,賈琮沒有不虛心請教的道理。
實際上,這二年來他一直都在認真的學習這方面的道行。
也因此,進步神速,對人心的算計把握日漸嫻熟……
宋巖閉目想了片刻后,緩緩睜眼,一一點評道:
“子川這孩子,身后必有人設計。趙倫之流有問題,不可信。”
“趙倫、曹子昂、李文德……”
“唉,當日雖盡可能將你脫出李征案,但如今看來,還是有人懷疑到你身上了啊。”
“今科狀元曹子昂極可能因李文德之死,遷恨于你。”
“清臣不可大意,從此人行事手段來看,頗工于心計,此刻他根基尚淺,未必會對你如何。”
“但我所料,他若有動,必先壞你清名……”
這些年輕一輩的算計手段,對于浸淫了一輩子權術斗爭的宋巖來說,幾乎一目了然。
聽著老人一點一點的分析脈絡走向,賈琮緩緩的點了點頭。
星辰般的眸眼中,眸光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