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這輩子我是比不過松禪公了,可親手養大的孫兒,未必就輸于子厚。
可如今看來,我與壽衡,到底比不過松禪公你啊!”
李儒聞言,也是連聲嘆息。
曹永這番話,宋巖等人如何想不得知,可就跪在門口的曹輝、李和聽了,卻是真正的肝腸寸斷。
兩人完全忍不住,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中有委屈,有自責,更多的卻是羞愧……
哭了一陣后,二人就聽書房房門打開,兩人抬起頭,用朦朧的淚眼看去,看到的,卻是那張最不想看到的笑臉……
……
神京西城,居德坊。
榮國府。
榮慶堂內,李紈正陪著賈母、薛姨媽和鴛鴦抹骨牌。
只是素來穩重的李紈,今日卻明顯心神不寧,屢屢出錯牌。
賈母奇道:“今兒是怎么了?再不用心,仔細銀子都讓姨媽和鴛鴦贏了去!”
薛姨媽笑起來,鴛鴦則道:“老太太,大奶奶是在擔憂蘭哥兒呢。剛才那陣兒雨多大!”
賈母醒悟過來,卻沒好氣道:“擔憂也是白擔憂,之前我就勸你,別放蘭小子出去,才多大點?偏你不聽,非讓出去長長世面。這會兒子卻知道操心了?東路院那個,走到哪兒都是一片風雨,沒一天安生的時候。如今啊,我聽到他的名兒腦仁都疼!”
堂內眾人都笑了起來,薛姨媽說好話道:“不是我奉承,我聽人說,越能折騰的哥兒,以后能為愈大。如今老太太操心,往后自有享福受用的時候。”
賈母卻搖頭道:“這才是笑話了,我還能沾他的光去?難不成他還能給我掙一頂太妃的誥命回來?”
薛姨媽:“……”賈母如今已是一等國夫人的誥命,再往上比她高的只有王妃和宮里的后妃,所以幾乎不可能再高了。
見說住了薛姨媽,賈母無奈笑道:“所以啊,只盼他能給我省點心,別再一日三驚。我雖不喜他,可到底是榮國公的孫子,還能怎么樣?
若是能老老實實長大,日后娶妻生子,本分度日,我就阿彌陀佛了……”
薛姨媽提醒道:“如今哥兒在外面好大的名聲,聽太太說,老爺都極喜歡。”
賈母嫌棄的很,道:“咱們這樣的人家,要那些虛名有什么用?難不成還能將宗親之爵,提成親貴武爵?”
薛姨媽再度語塞……
看來,賈琮不管做的再好,都難以入了這位賈府地位最高的老太太的眼。
再想想昨夜和女兒閑聊時,她有些不大對勁的神色,薛姨媽隱隱有些憂愁……
正這時,眾人就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環三爺和小蘭大爺回來啦!”
最激動的自然非李紈莫屬,當時站起身來,想迎出去,卻又及時反應過來,沒有以母迎子的道理。
薛姨媽對賈母笑道:“當娘的何曾容易過?”
賈母對李紈卻開明,笑道:“這大孫媳婦是個極好的,寡婦失業的只守著蘭兒過日,每日里不是孝敬我,就是領著一群小姑子們做女紅,難得看她焦急一回,看她往后還放不放蘭兒出去。”
還別說,李紈真有些后悔了。
尤其是方才大雨如瓢潑時,李紈滿心思都在擔憂,賈琮能不能照顧好賈蘭。
畢竟,賈琮也只有十二歲。
即使他再少年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