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賈蘭有個閃失,她也必是不能活了。
這會兒聽到賈環和賈蘭回來,李紈滿心欣喜之余,也有擔憂,她怕看到一個渾身狼狽不堪,面色發白入病的孩子……
不過待看到兩個孩童進來,不僅面色還有激動之余的漲紅,連眼睛里也還都是靈動喜悅之色時,李紈一怔,又發現賈蘭和賈環連身上的衣裳都換了,換成了兩件模樣相同的厚春錦衣,沒等兩人給賈母行禮告歸,她就急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蘭兒,你的衣裳呢?”
賈蘭還是依足禮數給賈母、李紈及薛姨媽見完禮后,才老實回道:“母親,衣服在游芙蓉園時遇雨淋濕了,回曲江亭后,有宮里的內侍送了干爽的衣裳來更換。換下的衣裳還在馬車里……”
“喲!”
上面薛姨媽笑道:“宮里還派人專門服侍你們啊?”
賈蘭道:“回姨奶奶的話,是服侍兩位內閣相爺和大司空等大人。”
薛姨媽愈發驚奇道:“連內閣相爺也去了?”
賈母聞言也側目,李紈更是又驚又喜。
雖然身份更貴的人她也見過,可意義到底不同。
賈蘭日后是要走科舉之路的,這般年紀就能與相國同游,這等經歷卻實在難得。
李紈喜道:“蘭兒,未曾在閣老跟前失禮吧?”
賈蘭連連搖頭,道:“三叔一直照顧我和環三叔,不曾失禮。”
李紈高興道:“嗯,你聽你三叔的話就好。對了,你三叔人呢?”
賈蘭道:“三叔怕家里擔心,就讓我和環三叔先回來了,三叔被招去了尚書府,三叔先生家。”到底稚子心性,忍了好久,賈蘭到底沒忍住,對李紈道:“娘,三叔今兒又出了好大的彩!”
李紈知道賈母不喜賈琮,本不欲接話,可上頭薛姨媽卻興致頗高,笑問道:“你三叔又出了什么大彩?”
賈蘭見其母沒應,猶豫了下,還是答道:“從齊賢林出來,好些家的子弟都逼三叔做詞,還說外面人都說三叔的壞話,懷疑那闕《贈杏花娘》不是三叔所作,不然怎地先前從未聽說過三叔的詩詞?”
“喲!那些人可真不好!”
薛姨媽同仇敵愾道。
賈蘭連連點頭,道:“姨奶奶說的是,他們不是好人。”
薛姨媽笑問道:“那你三叔寫了沒有?”
賈母在一旁沒趣道:“若是沒寫,哪里會有彩頭?不過一首好詩好詞罷……”
賈蘭有些急,道:“不止哩,那些老大人聽罷三叔寫的詞,當時就大哭起來,還寫了幾首秋愁的詩,不過都沒三叔寫的好。”
賈母不信道:“他們為官做宰,做了一輩子學問,還比不過你三叔?”
賈蘭鄭重點頭道:“經義學問自然要強的多,可詩詞卻是比不過,因為我見老大人們都哭了,想不明白,就問三叔,三叔想了想,又寫了首詞,然后那些老大人們竟連哭也忘了,齊齊大聲叫好,喜歡的了不得!”一詞令其哭,翻手一詞再令其笑,怎可能比得了?
賈母:“……”
見賈母語滯,鴛鴦忙向李紈使眼色。
李紈看見后,對賈蘭道:“好了好了,和你環三叔先回去吧,明兒再去東路院好生讀書。”
賈蘭應下后,就和已經快無聊死的透明賈環出了榮慶堂。
只是二人剛出門沒走遠,又被人喊住,賈蘭回頭看去,只見榮慶堂內呼呼啦啦的出現一大票姑姑們,眼睛放光的朝他急急合圍而來……
小賈蘭明顯被唬了一跳,顯然,這些姑姑們“來者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