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一詞念罷,葉清早已泣不成聲,只覺肝腸寸斷!
武王的模樣,卻較她好許多,只眸眼多了層濕潤,目光中的憂郁和思念又深了幾許。
他見葉清哭成那樣,似多了些力氣,慈愛的道了聲:“不哭了,眼光不錯,尋了個有才氣的。”
葉清聽得武王說話,忙擦去眼淚,笑道:“王叔,要見他一見么?”
武王聞言,猶豫了下,他本是誰都不見的……
葉清見他猶豫,忙加把勁,道:“王叔,幫我掌掌眼嘛!要是入不得王叔的眼,我就不要了。”
武王聞言,啞然失笑。
自妻兒慘死至親之手后,這十多年來,他人生中唯一的亮色,就是這個打小寵愛的丫頭了。
見她如此期盼,武王不忍讓她失望,就緩緩頷首。
葉清見之大喜過望,連連謝過后,匆忙出去。
也只有在這個曾經凌天蓋世的英雄九叔前,她才有這樣的小兒女之姿。
她至今記得,幼時那年,武王最后一次出征前,在那匹黑龍駒上,將她抱起,接受十萬歡呼的場面。
所以,她希望這個九叔,可以不留遺憾,能得善終……
……
“你說什么?”
賈琮面色肅重,看著葉清。
見不見武王,完全是兩個概念!
匆匆來武王府做一首詞,還一份人情,縱然宮里不喜,也不會太過刁難。
但若是再進一步,又會憑添許多麻煩,甚至是大/麻煩。
葉清歉意的看著賈琮,道:“你寫的詞太好了,王叔想見你。”
賈琮也歉意道:“王爺好意心領了,我怕有些不大方便,家里……”
話未說完,見之前那斷臂駭人的男子出現在跟前,大有再啰嗦一句,他就親自“送”自己進去,賈琮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王爺有王諭,我自然要遵從。”
機變聰明之人,都不會強吃眼前虧……
葉清眼中浮現一抹笑意,青竹則面色古怪,古姓男子依舊盯著賈琮……
賈琮無奈一嘆,跟著葉清入內。
……
甫一入門,賈琮就被撲鼻而來的刺激性惡臭熏的不自然的皺了皺鼻子。
連看都不用看,他便能斷定,這是持續的傷口化膿性感染,傷口沒有及時處理,連續惡化后造成的氣味。
瞥了眼一旁面色淡然的葉清,賈琮有些欽佩。
一個女孩子家,竟能面不改色的忍受這種氣味……
只是因為這個緣故,賈琮卻沒有看到,他出現在門口后,對木床上那人,造成了怎樣的沖擊……
而葉清又發生了變故,她看清木床上武王急劇變化的面色后,居然頓住腳步,對賈琮道:“糟了,忘了熏香。王叔剛才還叮囑不能失禮來著,你先出去……”
說罷,竟擋在賈琮身前,又生生將他推出門外,關上了門。
然后她快步走到木床邊,按住拼命掙扎想要坐起來的武王,淚流不止道:“王叔別急,萬萬注意身子啊!”
武王全身顫栗不止,見鬼怪般看著葉清,面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