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拎著菜籃子出了門。
……
……
“請問有人在否?”
一老一少,站在蘇云家院子內,朝屋里喊了兩聲,然而并未有人應答。
“先生,好像沒人。”
筆髯翁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是不在。白來了一趟。”
“先生為何對蘇云如此重視?”
筆髯翁說道:“你知道昨日天院發生了什么大事?”
“這個……先生指的是何事?”
筆髯翁嘆了口氣,說道:“昨日陳院卿鬧到貢院,替一個人說情,要改一試的成績。”
年輕人驚訝道:“這……這怎么可能?陳院卿怎會做如此屈尊之事?而且貢院也不會答應吧?”
筆髯翁語氣沉重地說道:“這件事,鬧得兩院不可開交,直到最后,陳院卿上奏祭酒大人,由祭酒大人欽點甲上,才平息事端。”
“什么?事情還鬧到了祭酒大人那?”年輕人不可思議地問道。
“所以我才急忙趕過來,想確認一件事。”
年輕人看著自己先生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先生要確認何事?”
“那日縣考,我不是令你送的考卷么?并未來昆縣巡考。”
“沒錯。”
“那日我不是還讓你來詢問那個祈雨的高人是誰。”
年輕人點頭道:“不錯,本地縣令說是蘇云的尊師。”
“那么問題就來了。”
“嗯?”
筆髯翁目色凝重地說道:“昨日我去見陳院卿,陳院卿一口一個蘇老先生,可是我先前看過蘇云的文牒,此人才年方十七。”
“這……陳院卿為何喊蘇云老先生?”
“我見了那書科二試卷子,筆力瘦勁,沉穩持重,走的像是碑宗的筆法,卻看不出是碑宗哪家的路子,這也是陳院卿會誤判此人是隱世老者的原因。”
年輕小生眉頭一挑,“先生是擔心——這書科縣考,是其老師代筆?”
“這也怪我了。如果腿腳勤快點,來巡視一二,可能就不會出此等隱患了。現在我看這種可能愈發大了。我看過那卷子,若是隱世不出的老書家之筆,自然無可厚非,倘若出自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之手,真有些懸了。”
“這……此事一旦坐實,先生您也要受責啊。”
筆髯翁轉過身去,“但愿這是個天才神童吧。”
然而轉身至一半,筆髯翁的身子停住了。
“怎么了,先生?”
筆髯翁繞到趙春秋家中的院子里,蹲下身來看著地上那張毛邊紙,顫巍巍地舉起來,喃喃道:“這……這……居然是黃階墨寶!”
“不還沒放榜,沒賜書位嗎?這怎么可能呢!”
筆髯翁面色凝重,聲音低沉道:“如此劣紙,居然還能夠凝成黃階墨寶,看來我的料想慢慢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