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如此,李儒就越感興趣,當下一揮手,“休得啰嗦,本官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
身后隨從上前,便推開了獄吏。
李儒大步流星走進洛陽獄,在那獄吏的帶領下,順著臺階下到了光線昏暗的大牢中。
依著李儒的想法,獄吏推三阻四,很可能是因為他們做了壞事。
可是進入大牢之后,李儒卻發現,這大牢里聚集了不少人。
似乎洛陽獄當值的獄卒,有一多半都在這大牢之中。他們正守在一座牢室門外,交頭接耳的交談著,一個個興奮不已,顯得非常激動。
“幾個回合?”
“我賭十回合,那小子是越來越厲害了,依我看十個回合便可以結束。”
“不一定吧,姓高的家伙好歹也是西園八校尉下的牙門將,我看他今天的狀態不錯。”
“那你說多久結束?”
“十五個回合,我就賭姓高的能撐過十五個回合。”
李儒有些奇怪,正準備開口詢問,就聽到那牢室中,砰的一聲巨響,緊跟著便是一陣歡呼聲。
獄吏這時候擠過來,滿臉堆笑道:“廷尉休怪,如今這洛陽獄里也沒什么犯人,大家閑的很,所以就找些樂子。不過廷尉可別誤會,是他們自己要打,與我們無關。”
“讓開讓開,別給我擋道。”
獄吏一邊說,一邊推開前方的獄卒。
他領著李儒來到牢室外,就見那牢室中,兩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家伙,正坐在地上,相視而笑。由于光線不是太好,所以也看不清楚這兩人的樣貌。李儒只能依稀看出,兩個人一個年輕些,另一個年長些,都坐在地上,喘息著一言不發。
“高大傻,你今日可是不行啊,才三個回合,便輸了!”
“狗屁,那是你偷襲,若不然爺爺打得你滿臉桃花。”
“哈,說大話……咱們比試了三天,你哪次能贏我?”
青年戲謔說道,言語中透著一絲絲的嘲諷。
而那敦實的年長漢子,卻趁機撲了過去,一下子把青年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扭打,但見各種招數層出不窮。你一個十字固,我一個翻腕擒拿,花樣翻飛,可謂是精彩紛呈。
牢室外的獄卒,也是大聲喊叫,為各自支持的人加油喝彩。
李儒看的目瞪口呆,而他身邊的隨從,看到兩人的角抵技術,也忍不住是連連稱贊。
涼州,苦寒之地。
加之胡漢混居,常有沖突發生,以至于民風彪悍。
哪怕是李儒這種讀書人,也懂得一些搏斗術。所以,他忍不住問道:“這兩人,天天如此嗎?”
“可不是!”
那獄吏苦笑道:“這兩個夯貨每天都要打上兩場,早一次,晚一次……剛開始的時候,小人還以為他們有恩怨,可誰知道我派人過去勸架,卻被兩人聯手打了出去。
后來,大家也就習慣了!
他二人喜歡打,就隨他們打,只要不出人命。
這大牢里也閑的無聊,他們每天打兩場,大家也有個消遣,所以慢慢也就習慣了。”
李儒聞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吃飽了撐的!
他又問隨從道:“這兩人角抵如何?”
那隨從已經被牢室中兩個人那兇狠的搏斗給驚住了,聽到李儒詢問,連忙點頭道:“老爺,這兩個人若放到軍中,絕對是一等一的猛士……小人,怕不是對手。”
李儒的興趣更濃,又問那獄吏道:“哪個是丁辰?”
“那個,被壓在下面的……哦,已經翻過來的那個小子。”
“另一個何人?”
“那個人,名叫高順,據說是上軍校尉蹇碩手下的牙門將。
當初蹇碩被誅,尸體棄于街市,這家伙卻跑去為蹇碩收尸,以至于得罪了大將軍,被關進了大牢之中。本來說是要把他秋后問斬,誰料想……反正到了現在,估計也沒人記得他,一直就關在這里。”
李儒聞聽,三角眼微微一合,閃過一抹精光。
蹇碩的手下?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囚室里的兩人,心里卻打起了算盤。
原以為只是一個丁辰,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