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呢?”
范仲淹一句反問,問得唐奕面紅耳赤。
這話就是趙禎現在和他說,他不一定會信,但范師父是絕不會害他的。他的話,唐奕要聽。
“我......”
“我卻在殿上和他頂了三個時辰的牛,徹底把自己推到了革新先鋒的位置。”
唐奕不懂政治,但他不傻,不由得想起昨夜的那個辜胖子。
以前,唐奕只認得橫沖直撞,可是現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唯、心、智、術。
跳出來......旁觀者。
唐奕猛然意識到,趙禎讓他為官,何常不是種智慧?何常不是讓他跳出全局偏安一偶,做一個旁觀者、戒錯者?何常不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見唐奕理清了思路,范仲淹欣然一笑:“現在明白了?”
“有些話,你和陛下越近,陛下就越沒法與你直說。委婉地讓你撤下來行不通,那就只得用強,用這個‘玩笑’來讓你強行慢下來。”
“我懂了!”唐奕重重點頭。
范仲淹大笑,“別想那么多,是你的,終究還是你的。一個癲王就能把你為大宋所做的一切抹去?怎么可能!?”
“百姓的眼睛不瞎,后世寫史的賢者也非傻子。就算當下不正,后人自會為你正名。”
“反倒是陛下,用心良苦啊!!”
說到這里,范仲淹長嘆一聲,心中怎是一個“服”字可表?
這個“癲王”是趙禎封的,只有兩個結果:
改革不成,后人如何評說?是他這個皇帝在改革之初就把手下最得力的革新大將廢了,與唐奕無關。
改革成了,那也是他這個皇帝埋沒了千古良臣,以“癲王”之名污辱了能臣。
這個“玩笑”確實扣在了唐奕頭上,可是開這個玩笑的人,注定要背上罵名。
......
趙禎這是在用惡心自己,來成全唐奕。
這份慈愛與胸懷,他范仲淹也要自嘆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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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師那里出來,唐奕就像丟了魂兒一般。
一力降十慧,這些年,他仗著長輩維護,手段超前,又得曹潘等人力助,幾乎就是以力破局。
這會兒本以為又是一拳打通了阻礙,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這一拳,打錯了地方。
這種挫敗感讓唐奕無比沮喪,同時也開始第一次審視自己。
到底怎么了?哪里出了問題?
......
“大郎還是和以前不同了......”
范師父那句感慨一直在心頭縈繞。
不同了......
非我所愿啊!
茫然抬頭,卻是不知不覺溜達到了趙禎的寢宮之外。
欣然一笑,似是找到了方向。
決絕上前,與門前侍衛朗聲道:“上請陛下,唐子浩求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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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抱歉,卡文,理順。
三更。
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