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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皇宮工地外的道路邊,楊青、周文銘、陸祥在給蒯祥送行。
蒯祥商人打扮。道旁的樹上拴著他的棗紅馬。
周文銘對蒯祥說:“師弟你是雷厲風行啊,說走就走。”
“沒轍啊,”蒯祥道。“為了那塊大石料,這是唯一的法子。”
周文銘道:“按說呢,這趟差事本應該師兄我替你去,師兄是常熟本地人,地面兒上總比你熟。”
蒯祥道:“這趟差事真還誰都替不了我。你們也許不知道,那薛澄心高氣傲,一般人上門他理都不理。幸虧妙錦郡主為我修書一封,郡主的面子薛澄還是要買的。再說了,我如今好歹也算有個職銜,所以我親自登門,才最為妥當。”
楊青道:“是這么個理兒。”
“另外呢,我還順便要到蘇州的陸慕御窯驗看一下金磚,”蒯祥繼續解釋。“三大殿的金磚雖已鋪就,可是宮院里東西中三條路上的金磚尚在燒制。特別是中路上的,尺寸大,燒制起來相當費時費事,若不提前檢驗,萬一不合格,返工就來不及了。”
“既然師弟如此講,我就不說什么了。”周文銘道。
陸祥道:“廷瑞兄這個二當家的,說走就走。你這么一走,工地上萬一有個啥事唔的,讓我找誰去呀?”
蒯祥道:“南邊工地有事找楊叔,北邊工地有事找我師兄。”
楊青問:“賢侄還有什么要交代給老漢的?”
“楊叔,我昨日跟您說的,您照著做就行了。”蒯祥道。
楊青:“這樣真能成?”
“您就照我說的做吧,楊叔,出了任何事都由小侄擔著。”
楊青點點頭。
蒯祥轉向周文銘:“師兄,至于你那一塊兒,昨日我也已經告訴過你,把玄武門一帶留出足夠的地方,特別是從玄武門穿過寢宮一直到謹身殿的道路,全部清空出來。”
“師兄記住了。”
蒯祥仍不放心,進一步囑咐:“午門的工程既然只是權宜之計,師兄你就別插手了,讓楊叔全權替我做。至于北邊寢宮的活,就全靠師兄了,一定要按我說的,留出足夠的空間。切記切記!”
蒯祥與大家拱手作別,然后從樹上解下棗紅馬的韁繩,跨上馬背。
周文銘揮揮手:“師弟保重!”
楊青:“賢侄保重!”
陸祥:“蒯所丞早去早回!”
蒯祥縱馬上路。
大家望著他的身影遠去。
※
徐妙錦坐在潛邸住處的蒲團上打坐。
秋紅走進,見徐妙錦在閉目打坐,沒敢打擾,侍立于一旁。
妙錦微微睜開眼睛:“有事?”
“是的,姑姑,”秋紅回答。“潛邸門房的公公說,有個小姑娘吵吵著一定要見您。”
“小姑娘?你出去看看,若是禮佛之事,讓她下次大慈延福宮法會的時候到那兒找我。若是窮人遇了難事,給她幾個錢。”
“喏。”
片刻后秋紅返回。
“人走啦?”妙錦問。
“沒有,她不肯走。”
徐妙錦繼續雙手合十,閉目。
秋紅繼續說:“她說她是蒯所丞的師妹,說要與姑姑說說常熟的事。”
她再度睜開眼睛。“哦?常熟?你帶她進來吧。”
秋紅領著蔡小芹走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