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身子下面焐得熱熱乎乎,但是受了涼的酸疼卻讓他渾身上下無處不是份外的難受。相較之下,昨夜的宿醉雖是尚未散去,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但卻也絲毫無法將其掩蓋。
“沒關空調,還是忘了關窗戶?”
陰冷潮濕的微風低低拂過,陳凱下意識的打了一個激靈。然則當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的驚詫竟直接激得他坐了起來。
“我特么這是哪啊?!”
昏暗的天空,除了那一片不知是天還是云的渾濁以外,再無半點兒其他。一如沒有看到臥室的房頂和頂燈,四周也沒有半塊磚頭,甚至連塊兒墻皮和地板都不曾有,有的只是嫩草、老樹、翠竹、以及一座座起起伏伏的小山。而他剛剛躺著的地方,卻正是在小山之間的一條道路,一條坑坑洼洼的土道。若不是植被尚未將其徹底占領,土色暴露在了他的視線之內,只怕這一時半刻的陳凱也沒辦法確定下來。
在哪,這是陳凱的第一個念頭,可是沒等那個“為什么會在這里”浮現于他的腦海之中,就已經被渾身上下的一絲不掛給卡了位置——莫說是手機、錢包、鑰匙什么的,就連衣裳、褲子乃至是內衣**都不見了蹤影,怎是一個尷尬了得。
“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緊張和急躁加熱著身體,酒精仿佛也就著汗水從毛孔中透了出來。昏昏沉沉的那股子勁兒開始緩緩散去,陳凱捂著腦袋,漸漸的回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但在轉瞬之后,卻登時便如墜冰窖一般。
“狗日的,十有**是那個出租車司機干的好事!”
身上的物事全都不見了蹤影,十有**是在酒醉之時遭遇了搶劫。而這么個地方,看上去又遠離他坐上出租車的市區,必然是要有作案工具方能成事。至于為什么連內衣**都沒了,陳凱估摸著,十有**是作案人懷著防止他過早的報案,或是降低他報案可能性的心思,才會如此。否則的話,也沒有辦法解釋這種情況的發生。
地面上被身子焐熱了,但卻終究是涼,尤其是那份格外的潮濕,讓陳凱份外的難受。站起身來,伸展著筋骨,四下張望,除了這條半荒廢的土道,確實也再沒有人造的痕跡。
“連個交通攝像頭都沒有,這地方得荒僻到了什么份兒上。”
事情已經發生了,陳凱漸漸的也平復了心情。首要的事情是設法自救,先要找到人幫忙,再行報警,做了筆錄,再去考慮其他的事情,總要按部就班方可擺脫困境。至于什么后悔、憤恨、亦或是自暴自棄什么的,則完全沒有必要,哪怕只是一秒鐘都是在浪費時間。
想到這里,陳凱沉心定氣,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又看了腳下的土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既然有路,那總能找到村鎮,只要找到村鎮,就能找到人!
不知道身在何處,陳凱順著土道極目遠眺,土道延伸的兩個方向卻都沒有他想要看到的東西,只得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去。
陰冷潮濕的風吹在身上,雞皮疙瘩直冒,但更重要的還是關鍵部位連片遮羞的物事也無。走了幾步,這等風吹蛋蛋涼的感覺實在讓陳凱難受得不行,干脆扯了路邊的一段藤蔓系在腰上,將上面最大的一片葉子擋住臍下三寸的位置。雖說也擋不了什么風,但起碼不至于徹底暴露在外,聊勝于無吧。
“文明人就是麻煩,想想原始社會,還不是光著屁股滿處跑的。”
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于這副原始人的打扮也就暫且默認了。陳凱舒了口氣,便繼續向決定的方向走了下去。
土道坑坑洼洼,時不時的還會踩到些小石子、小木塊之類的東西,沒走出三四十步,陳凱就已經被咯得倒吸了好幾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