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陳參軍,小人都是如數發給伙房的,絕不敢有絲毫貪墨啊。”
大難臨頭,老鼠須子毫不猶豫的撇清關系。在場的工匠、雜役,甚至是衛兵也大多面露激憤之色,只是奈何尤二平日里積威甚重,尚且不敢發作而已。
“蔡先生請起,本官原本對你還有些懷疑,但是尤監工剛剛的那話說得實在沒個來由,卻也倒是撇清楚了一些你的關系。”
陳凱從一開始就已經找準了目標,老鼠須子被高高抬起,輕輕放下,自是松了一口大氣。然而尤二聽到這話,卻是如墜冰窖一般,因為陳凱已經擺明了車馬,這次就是要拿他開刀!
“伙房管事尤洪氏,貪墨糧食及購菜銀,監工尤二身為監工及人夫雙重身份,監督不力,更兼有主謀之嫌。本官無審訊問罪之權責,但軍器工坊乃軍國重地,絕不能容你二人這般的狗男女繼續在此作惡。從即日起,你二人不再是軍器工坊的人了,現在就給本官滾出去。”
陳凱快刀斬亂麻,伙房前登時便是一靜。陳凱如此,尤二亦是怒極,聞言便大聲喝問道:“老子是洪伯爺的人,你敢逐我?”
尤二能夠在此作威作福長達半年之久,他背后是誰,軍器工坊中沒有不知道的。有道是雞蛋莫與石頭碰,忠振伯洪旭幾乎已經是鄭成功麾下眾將的第一人,尤二如此,也沒人敢去動他。此間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他更是毫不猶豫的把底牌亮了出來。然而陳凱對此卻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還笑了笑,仿佛是在譏笑尤二的愚蠢一般。
“哦,你既是洪伯爺的人,那么可有洪伯爺手書用印的任命?”
軍器工坊之中,除了柯宸梅和那個副隊長還算有個軍職,如監工、賬房都不過是只有職務罷了。放在衙門里面,他們這樣的身份連吏員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一些衙役,甚至只是幫閑而已,又哪來的忠振伯手書用印的任命?
恰恰相反,這個東西陳凱卻有,而且還是比洪旭地位更高的大軍主帥鄭成功下發的,更是全工坊在大半個時辰前都親眼所見的。
眼見著尤二愣在當場,一臉的愕然,陳凱當即便冷笑道:“本官料你也沒有,不怕告訴你,國姓爺任命本官全權掌管軍器工坊事的時候,是征求過洪伯爺的意見的。”
洪旭對于他能否如約完成指標的懷疑的目光,陳凱自不會多上這句嘴。由此一來,這話擺在此處,任誰也是不會相信洪旭對陳凱執掌軍器工坊有意見的。
在場的工匠、雜役、衛兵以及老鼠須子和柯宸梅都是如此想來,尤二和尤洪氏更是如此,甚至后者再也承受不住這份心理壓力,哇呀的一聲便哭了出來。眼見于此,眾人的面上更是寫滿了鄙夷和輕蔑,看待尤二,完完全全的是在看一枚棄子的模樣。
“柯隊頭,你還在磨蹭什么,莫不成還需要本官親自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