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那邊不用考慮了,杜永和不會要陳奇策過來的。”
“為什么?”
“何吾騶。”
“原來如此。”
林察一點就透,不過相較陳凱,他對廣州城防還是有著不小信心的。這,其實更多是源于他自身的經歷——須知道,當年就連李成棟也是在他率領紹武朝廷主力與永歷朝大軍決戰之際,騙取的廣州城,這座城池何等堅固他可以說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這座廣州城,不出意外的話,最遲今年年底就會被韃子攻破。”
聽到陳凱如此斷言,林察先是一愣,可是未待他開口問詢,卻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即便對陳凱的觀點表示了贊同。
說來,杜永和也可憐,身為兩廣總督,可放眼四周,肇慶府有文安侯馬吉翔、兵部尚書曹燁和提督御營的李元胤,臨近的三水縣那邊還有個大學士何吾騶,他能夠指揮得了的也就是城里面的這些守將守軍,合著整個廣州戰場其實就是一片散沙罷了,等著尚可喜一個個的降服、敲碎
這樣的情況,在廣西也是一般無二的。慶國公陳邦傅是廣西本地武將,還有宣國公焦鏈、衛國公胡一青、開國公趙印選、永國公曹志建等一大批的外來戶,現在更多了忠貞營以及那些從湖廣敗退下來的軍閥,互相之間完全沒有好好相處的可能,更別說是統一指揮了。
兩廣如斯,四川、貴州,軍閥混戰,云南則已經是大西軍的了。轉過頭說東面的福建,鄭成功在先后吸收了陳豹、林察、施瑯、施福等部,在陳凱的幫助下奪取了潮州之后,實力提升了一個臺階,但是當年的鄭氏集團以及福建明軍,依舊是分屬于三個統帥的麾下。
于南明而言,整體的局勢,還是如歷史上那般的持續性惡化,這是慣性,并非能夠輕易撬動的。于陳凱看來,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鄭成功的實力更強了,而此人也是這個時代少有的能夠創造奇跡的軍事統帥。
“也不知道國姓那邊怎么樣了,東西兩路夾擊,虜廷就是財大氣粗,一玩就是大手筆。”
“吾到不覺得會怎樣,王之綱、許龍、蘇利,一群土雞瓦狗而已,無非是時間罷了。”
“但愿如此吧,否則我這三年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嗎?”
這話,陳凱是不會說出口的,事實上他對鄭成功也是有著很大的信心,奈何在他的印象中鄭成功打陸戰似乎神經刀得厲害,很多穩敗的仗他能打贏,可很多穩贏的仗他也能打輸了,完全不似海戰上那么四平八穩,此間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些許憂慮。
想到此處,陳凱突然發現,身在珠江之上,他就算是有怎樣的奇謀也幫不上鄭成功,最終還是要看這位國姓爺的臨場應對。既然如此,也不必庸人自擾,只是一旦想明白了這些,陳凱猛的想起來,從上船開始到現在,林察好像都沒有問過他所行之事的結果如何。
“林侯對下官就這么有信心?”
“當然,以著陳參軍的才智,就算是把杜永和賣了,他也還得給陳參軍數錢,更別說是這一遭本就沒有打算計算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