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左所城時,陳凱已經不太能夠記得清楚他是怎么從神前沃離開的了。不過再一次的激烈沖突倒是沒有爆發,依稀的,他腦海中記得好像是回了句什么“受教了”之類的話,就推說城內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便告辭而去。
鄭鴻逵的選擇可以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陳凱自問他的說辭在說服力上已經足夠逆轉局面了,奈何鄭鴻逵的執拗,更或者說是他對家族的責任感之強烈,實在出乎了陳凱的想象。
路上無驚無險,清軍騎兵依舊是監視狀態,陳凱返回到城內,只是正式宣布了援軍抵達的消息,便把自己關進了公事房。
外間已經有了些許竊竊私語,似乎是在欣喜援兵抵達的事情。更外面,似乎是院外更有歡呼雀躍,依稀傳來,看來這個消息已經在中左所城內傳開了,城內軍民終于可以為劫后余生而松上一口大氣了。
援兵抵達,意味著戰事趨于結束。這個道理所有人都能明白,甚至或許這其中更有不少人還在暢想著鄭家的艦隊封鎖廈門島,隨后登島攻殺,將清軍盡數留在這島上,以為后來者鑒。
“還是要琢磨個辦法才行啊。”
陳凱不打算放棄,他也從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然而思前想后,卻依舊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接下來,大概就要看運氣了。”
自從上次在廣州,點燃坊巷焚城的過程中竟然下起了大雨,陳凱就開始對他的運氣有所懷疑。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比如在潮州的那個廣東巡撫衙門幕僚的出現,再比如在盤陀嶺險些繞迷路了,其實都是在正常不過的,畢竟人算不如天算嘛,老祖宗都是看明白的了。可是一旦開始有所懷疑,這類似的,原本完全不起眼的小細節就一個接著一個的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蹦跶出來,硬生生的就是要杵在眼前,不看都不行。
這個詞,陳凱已經有些避諱,現在他更相信的是詳加籌劃和隨機應變。但是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已經不是靠智商和能力就可以解決得了的了。
陳凱還在公事房中細細的盤算著時間,大概也就過了兩個時辰的功夫,外間一個小吏扣門而入,帶來了一個曾櫻的弟子,好像叫做阮旻錫的,專程前來報信。
“稟告陳道臺,家師積勞成疾,近期怕是很難下床理事了。”
七十一歲的老人,拼盡全力的操持了十來天,身體會出現不適,這并不意外。陳凱聞言,也顧不得什么盤算了,干脆便讓阮旻錫引路,順帶著叫來了城里的幾個郎中和一些上好的補藥,直奔著曾家而去。
曾家的人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陳凱會專程趕來,早已有所準備。不多寒暄,陳凱詢問一番病情,便入內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