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當年號稱百萬之眾,很是出了些頗有勇名的戰將。像是黃澍剛剛提及的這幾大位,如今在西北和西南戰場上也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帥。另外還有金聲桓,雖說是已經殉國了,但是當年卻也是做到過提督,舉江西一省反正,開啟了南明抗清運動的第一個大**的名爵大將。
咚咚的在甲板上磕起頭來,黃澍的反應之快,當即便把馮君瑞嚇了個一愣。陳凱聞言,卻是一笑,于是乎便向黃澍和顏悅色的說道:“黃道臺在虜廷那邊是按察副使,正四品的文官,比本官還要高上半階,下官二字,還是免了吧。”
陳凱笑著說出這話,黃澍不由得一喜,但卻依舊不敢松懈,連忙表示他在明廷時是湖廣巡按,正七品的小官兒,理所當然的在陳凱這位道臺面前自稱下官。
巡按品級較低,但卻是風紀官,地方上就連總督、巡撫也不敢招惹的角色。不過既然已經打算好了伏低做小,黃澍連忙又改為自稱罪官,一再表示要在鄭成功的領導下戴罪立功,為大明中興的偉大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不談這廝糟蹋了諸葛武侯的名言,論態度那是絕對說得上恭順已極。況且正如其人所言的那般,他與原楚鎮眾將都有著不錯的私交,完全可以充當勸降的說客,是有著戰略級作用的。這樣的人物,雖說是個不領兵的文官,但是其能量之巨大,卻一點兒也不輸那些領兵的武將。
黃澍一番話說下來,當即便向陳凱等人展現了他的潛在能量。哪個更有用,哪個便可以活下來,這是常理。畢竟陳凱這等狠辣角色是不會花錢養閑人的,說了要用他們來抵償鄭芝莞,就肯定會說到做到。
此時此刻,黃澍以著碾壓式的姿態一出手便徹底封死了馮君瑞的說辭,至少就連馮君瑞也不會相信他能夠說服張學圣舉福建一省向鄭成功反正的。但是既然有了競爭的關系,又是爭奪唯一一張活下去的門票,那么馮君瑞自覺的也沒有必要按照什么常理出牌了,尤其是對上黃澍這等卑鄙小人。
“陳老大人明鑒,罪將不敢說自己一定比這廝有用,但是罪將起碼不是個沒事就在背后暗算旁人的卑鄙小人!”
被捆得像是個粽子,馮君瑞做不到伏在地上磕頭來佐證他的恭順和誠意,但是那副點頭哈腰,也是賣了十足的氣力討好。
說罷了此言,眼角處撇見了黃澍神色中的一絲驚慌,當即便大聲說道:“這廝說是楚鎮監軍,但是張巡撫與罪將說過,這廝當年全然是左良玉養的一條狗。不在湖廣監軍,卻大老遠跑到南京城里上躥下跳,挑唆這個、誣陷那個,好不熱鬧。等到這廝發現了皇上圣明,不聽他的胡言亂語,他又鼓動左良玉起釁,又是屠城,又是與王師自相殘殺。隨后等左良玉病亡,更是一力勸說左夢庚降虜,最不是個東西……”
“你這是誣陷!”
馮君瑞在揭他的老底兒,黃澍自知他當初的那些行徑,以著現在的明軍看來皆是死罪,連忙喝罵。隨即,幾個頭磕在地上,便忙不迭的向陳凱做出了解釋。
按照他的說法,他在南京的那些事情乃是劉宗周、黃道周那些老東林連同左良玉的手筆和指派,而左良玉其實也是東林的人,與侯恂過從甚密,那是黨爭,他一個小角色決定不了的;在湖廣是左良玉自知打不過李自成才會起兵“清君側”的,同時也受了南京的老東林們鼓動;而在九江更是左夢庚以及金聲桓、李國英、張勇等將自行其是,就連他降清也是被逼無奈,十足十的一塵不染的白蓮花。
“你他媽這是狡辯!”
眼見著黃澍如此,馮君瑞哪還顧得上旁的,一聲暴喝將其人的解釋聲壓下去,隨即爆出了一個驚天猛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