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城外,流傳于鄭氏族人之間的竊竊私語,陳凱并非一無所知,只是暫且沒有理會必要罷了。
凌遲馬得功和黃澍的刑罰持續了三天,兩個劊子手就像是比賽一樣,活活的將這兩個罪魁禍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了個干凈,最后還是打了個平手。不過若是陳凱來評定的話,還是更加傾向于剮黃澍的那個劊子手的手藝更加高明,因為馬得功是武將,武藝上很有兩把刷子,身上的肌肉都是實實在在的,就差數腹肌、亮塊兒了;而黃澍,一個但凡實事兒嘛也不干,一天到晚除了琢磨著算計人,水平還不怎么高的家伙,倒是養尊處優慣了,切起來的難度應該更高些吧。
刑罰結束,這兩個家伙身上片下來的自然是拋尸荒野。那些遇難者的遺體,品嘗了復仇的盛宴,便進行了安葬。為此陳凱專門撥了筆銀子,為那些買不起棺木或者是找不到家人認領的尸體置辦了棺木下葬。據說,一些有心人似乎因此又找到了一條用鄭家的銀子來邀買人心的罪名。
馬得功和黃澍的首級被專門的用石灰進行了腌制,他們一個是福建右路總兵,一個是福建按察使司副使興泉道,都是得了清廷認證的官員,首級是要送交朝廷,換幾句口頭表揚的。
這兩個家伙已經回老家了,馮君瑞那邊也把書評寫完了。陳凱仔細看過,文字粗俗,甚至還有不少錯別字,但是勝在字數感人,且內容還是不錯的,尤其是描寫張學圣和孝莊的那段文字,能看出是很有寫黃色小說的潛質的。假以時日,或許真的能夠與正在杭州寫“女同文”的李漁一較高下也說不定呢。
合格了,陳凱便如約放了那個因給清廷做狗而耽擱了寫黃色小說前途的家伙回去,甚至從俘虜里面將幾個馮君瑞的親兵和親信挑了出來,一同帶走,日后回到清軍那邊也好有個幫手。至于回去之后對張學圣的說辭,陳凱也替他準備好了。
那是一個死里逃生的故事,當馬得功發現明軍艦隊之后,便下達了抵抗的命令。馬得功是主帥,身邊還有黃澍參贊軍務,哪怕是亂命,他一個參將也是不敢不聽令的。于是乎,奮勇作戰,奈何明軍船大,被撞下了水,險些淹死,最后在彌留之際,回想起了還有張學圣的知遇之恩沒有報答,才鼓足了最后的一絲氣力,抱住了一塊木頭。承蒙張學圣福澤庇佑,他漂啊漂,漂啊漂,最后漂到了岸上,總算是活了下來。但是清軍幾乎全軍覆沒,他這幾日一直在收斂潰兵,直到數日后實在找尋不到馬得功和黃澍的尸首了,才回來向張學圣報告。
這番說詞,張學圣未必會真的相信,但馮君瑞怎么說也是他的親信,總還是有說話的機會的。至于如何讓張學圣下定決心來保這個親信,陳凱給了他一張廈門島的地圖,叫他記清楚了,等到了福建巡撫衙門就開始給張學圣畫畫。這樣一來,雖然兵敗了,但是得到了切實的地形圖,也勉強可以將功補過。至于黑鍋嘛,馬得功和黃澍背起來是最合適的。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反駁!
“竟成,這廈門島的地形讓虜師得知了,只怕不好吧。”
“如果虜師不能登島,有沒有地圖都是無用;如果虜師能夠再度登島,只說明我軍已經淪落到了沒有守御此地的能力,那時候他們就算是沒有地圖也一樣能夠奪取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