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聞馮參軍大名,如雷貫耳,這些年全靠您主持潮州各官營礦場,否則咱們軍器局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下官代管軍器局期間,尤感能力有限,不勝繁雜。而今國姓爺知人善任,派了馮參軍前來主持軍器局事務,下官亦是頓覺輕松。日后還請馮參軍不吝賜教,下官……”
最近兩年,馮澄世一直負責潮州的官營礦場,但若說是沒有馮澄世軍器局就開不了工,卻也是過了。旁的不說,海貿的收益,其中不少都是用來購置材料的,沒有占據潮州北部之前不也一樣是如此而為的嗎?
花花大轎人抬人,陳啟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頓恭維話,馮澄世也笑著謙虛了幾句。待到那年輕的軍器局衛隊隊長時,卻只是公事公辦似的把衛隊職權做了一個告知,便不再多言,著實讓馮錫范眉頭緊皺,反倒是馮澄世卻還是點了點頭,對于軍器局衛隊的盡忠職守表示了嘉許的態度。
“稟告馮參軍,軍器局的一應公文、記錄皆在存檔。下官這就是讓人把公文送到您的公事房……”
“不急,不急。”笑著搖了搖頭,馮澄世便表示先去工坊里轉轉再說。隨即,陳啟便自行做了向導,而林德孝則請了命,回去繼續巡視守備情況。
“軍器局安全要緊,林守備自行即可。”
林德孝告辭而去,馮澄世一行人則在陳啟的帶領下參觀起了軍器局的廠區。幾年下來,廠區的面積擴大了許多,但是從用途劃分上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馮澄世一行,未有進入辦公區,于生活區也僅僅是掃了一眼罷了。倒是墻上書著的“高高興興上班去,平平安安回家來”的字樣,倒是讓馮澄世駐足了片刻。
草草的看過了這些無關緊要的附屬設施,馮澄世便大步跨入了工作區。刀劍槍矛院、弓弩院、火器院、火銃院、火炮院等分區劃分明確,馮澄世環顧四處,便踏入了刀劍槍矛院的大門。
陳啟已經知會過了,刀劍槍矛院的工匠們早早的就恭候在了院中。馮澄世嘉勉了幾句,便讓他們回去工作,隨即便從匠頭湯全有工作的作坊開始巡視。
這幾年下來,原本的鐵匠湯全有已經是刀劍槍矛院的匠頭,負責這些冷兵器的質檢和工藝等方面的工作。閑時,他也自行打造些武器,一來是不讓手藝荒廢了,二來還要把他的兒子帶出師,倒是他的女婿,如今已經是院中的一個正職鐵匠,帶著學徒鍛打腰刀,很是有些軍器局初建時他的樣子了。
此刻馮澄世讓他們各自回去工作,自行帶著隨員巡視了起來,第一個走到湯全有的鋪子,這個匠頭正在一邊輕敲著鐵料,一邊與他的兒子,那個比之數年前已經高了壯了太多的湯明指點著鍛打的技巧。待看到了馮澄世走到鋪子前,他一如平日里的那般,額首示意,便繼續著他的工作,全然沒有注意到站在馮澄世側后的馮錫范的眸子里升騰而起的怒火。
“你這廝好生大膽,見了參軍不出來跪下回話,實在放肆!”
馮錫范一聲喝罵,湯家父子以及鄰近幾個鋪子的鐵匠們當即便是一愣。緊接著,第一個意識到不對路的陳啟連忙讓湯家父子出來告罪,而他則湊在了馮澄世身旁解釋了起來。
知曉了這是陳凱立下的規矩,馮澄世也沒說什么,就讓他們繼續做工,隨即也不繼續看下去了,便自顧自的除了刀劍槍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