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馮參軍,怕是不好伺候啊。”
目視著那一眾人匆匆離去,湯全有嘆了口氣,便繼續著他們的工作。倒是馮澄世一行,出了此間,又草草的轉了轉其他院,所幸是陳啟已經暗示了手下人搶在馮澄世抵達前做好安排,才沒有出了如剛才那般的事情來。
巡視過了工作區,馮澄世看了看倉儲的保管情況,點了點頭便進了公事房。陳啟派人將馮澄世需要的賬冊、文案以及記錄送抵,便告辭而去,這間原本是陳凱的公事房中,剩下的也就只有馮家父子二人罷了。
“這群下賤的匠戶一點兒上下尊卑的禮數也沒有,真不知道陳凱是怎么管的軍器局,如此焉能服眾?”
陳凱的治才在粵東、閩南是非常有名的,但是馮澄世卻怎么看著軍器局怎么別扭。事實上不光是馮澄世,馮錫范以及其他隨員亦是如此,不說什么如工部衙門之類的別的地方,只說他們在潮州管那些官營的礦場,也絕沒有這般的。
在外間時的笑容已經徹底褪去,馮澄世積郁的不滿一點兒也不比馮錫范來得少,此刻一臉陰沉的輕聲道來,當即便引起了馮錫范的呼應。
“父親大人,依兒子看來,先是那林德孝,隨后是那些匠戶,這些家伙分明就是要給咱們擺出個樣子來瞧瞧!”
馮錫范如是說來,已是怒極,然而馮澄世卻是搖了搖頭,瞇著眼睛思量了片刻才轉而言道:“林家兄弟是陳凱的親信,他們是不會輕易改換門庭的,就算是改換門庭,也須得有人能夠信得過他們才是。至于那些匠戶,想來與陳啟所言的無差,不過是陳凱的管束方式與為父不同罷了。”
“可是父親大人,現在軍器局的主事是您,不是那陳凱啊!”
“吾知道,吾當然知道。”
說過了此話,馮澄世靠在太師椅上,閉上眼睛,細細權衡了起來。公事房內安靜了起來,只是這般寂靜不光是沒有讓馮錫范的心緒平緩下來,反倒是如冷水入油,更加激起了他的不忿。
“父親大人,現在陳凱已經走了,他都入朝了,就算是做了工部侍郎,難不成軍器局還要歸他來管?”
入朝的事情,尚未有個定論,鄭成功沒有向任何人解釋,知道此事內情的如洪旭、盧若騰等人未免島上有清軍細作會對陳凱造成威脅,也一個個的守口如瓶,不置一詞。如此一來,反倒是更多人的心中開始心癢難耐了起來。
此間,馮錫范還要再說些什么,卻立刻被馮澄世所阻。但是馮澄世也并沒有說什么要蕭規曹隨的話來,只是道了一句時機未到,便再沒有說些什么,反倒是按部就班的開始查看起了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