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那黃歷的日期也是那群兇徒刻意留下來用以蒙騙查案之人的了?”
“回撫軍老大人,正是如此。”
捕頭報告了知縣,知縣再向上報告,則直接被知府帶去了巡撫衙門。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不光是知縣、知府,就連蕭啟元聽來也是難以置信。奈何,如今只有這么一種解釋是能夠解讀全部疑點的,越是細思想去,也就越是會對此產生認同。
“此人……”
幾次,蕭啟元想要下一個結論,但卻依舊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用來描述他腦海中的那個設局救走王江的形象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
“陳近南!”
蕭啟元一拍桌子,他便登時下達了海捕文書。王江以及其人的母親和妻子,這三人巡撫衙門里是有畫像的,甚至不說一網打盡的事情,只要抓住了王江的母親,王江和他的妻子就只會自投羅網,就像是去年在大蘭山的時候一樣。
這個倒是容易,一聲命令下達,就會有專門的人去辦。浙江各府縣,還要上報浙閩總督陳錦,取得了陳錦的首肯,再向江南江西總督馬國柱那里發送請求,要求江南各府縣展開搜捕。另外,還有對朝廷的上報,無論是王江這個安置在杭州的魯王舊臣失蹤,還是向其他省份發放海捕文書,都要與朝廷解釋清楚。
人跑了,而且是已經跑了好幾日了。那么丟人丟到其他省去,就是不可避免的了。捉拿王江一家,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想要把面子掙回來,設法捉住那個陳近南也是重中之重。
奈何,對于這個人,整個杭州城的官吏們只覺得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一般,抓不到半點痕跡。如果一定是有所懷疑的話,那么很可能是潛藏在那些前來杭州的客商之中。理由,很簡單,這個陳近南是和這些客商一起跑路的,就這么簡單。
沒有人知道這人長相、身材如何,況且這年頭就算有人知道,又哪敢跳出來生是非,難道不怕引火燒身嗎?
就蕭啟元而言,他是比較傾向于這個陳近南是個年歲與洪承疇相當的老人,老得毛都白了的那種老狐貍。但是,對于明廷和士大夫階層的了解,讓他又對此產生了懷疑,因為據他所知似乎有著這樣智計和勇魄的老人,在這世上大抵已經沒有了吧。就算是真的有,難道在明廷那邊還混不出個名頭出來,非要跑到這杭州腹地來行此大險,只為了救一個王江?
年輕且還沒有混出個名頭的,蕭啟元日理萬機,實在不清楚到底會有哪個,或者說會有多少。倒是陳凱,他并非沒有猜測過,只可惜那是一個遠在閩南,且已經被張學圣的離間計折騰得生死不知的家伙,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至于跑到這杭州來找他的不痛快吧。
思前想后,也實在琢磨不出個門道來。海捕的文書已經發出,丟人也就丟人了,他倒是真的想見識一下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做下這等大案來。只可惜,他也是知道的,都這么多天了,人家有辦法出城,自然有辦法逃脫追捕,十有**是抓不到的了。
現在的要務,還是舟山之戰的報捷和后續追擊,陳錦在前線負責此事,他則在后方組織調運錢糧民夫。如今大功告成,總算是可以在朝中揚眉吐氣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