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元在此事上已經抱著了盡人事,聽天命的想法。同在一城,孝子坊的李漁則依舊在為著他演繹事業而奮斗。
王江被劫,此事在杭州城里也沒有翻出太大的浪來,一個原魯監國朝的都察院右副督御史,在浙東各抗清義軍中,幾乎算得上是降價大甩賣的官職,無非是個茶余飯后的話題罷了。城里面,該如何,還是如何,唯有這孝子坊的新戲《憐香伴》似乎倒成了城里面的一個時髦段子,給這杭州城里壓抑氣氛中吹進了一股異樣的香艷。
《憐香伴》已經連著演了好幾日了,從最開始的觀眾三三兩兩,到第二天的坐了大半,這幾日卻是天天爆滿,一票難求,很多人為了看這出戲甚至還要托關系才能進場。
錢塘縣的縣丞,自然不需要托關系了,此時此刻,他在此地陪著從鄉里前來拜會的妻兄,坐在戲園子里專門給達官貴人準備的單間里看著臺上的演繹,身邊更是坐著一個李漁,作為原著作者和東家的雙重身份在此答話。
“令妹薦舉,說老舅與曹先生有文字之好,小弟特來奉央。”
“舉薦空勞,逆水船頭怎下篙?這親事與平常親事判然不同,教我怎么樣說起?破題怎做,成局新翻,舊卷難抄。”
“你照方才的話說去,他自然許的。”
“溫郎雖設巧籠牢,只怕劉家不入虛圈套。”
“這都是令妹做的事,與小弟無干。老舅若不肯應承,你自去回復令妹。小弟告別了。”
“小弟辭是辭不得,只是他萬一不允,不要說小弟不善做媒。”
“這等,耳聽好音了。”
“好事難包,便來遲也莫怪青鸞杳。”
臺上,范石與崔箋云的表兄張仲友你一言我一語,便將崔箋云設計讓張仲友為范石和曹語花做媒一事定了下來。
臺下的單間里,縣丞的妻兄,看到此處時異樣的看了縣丞一眼,隨即笑道:“妹夫特意叫我來看這出《憐香伴》,莫不是舍妹也想給妹夫找個曹語花不成?”
“兄長說笑了,這等事,便我有心,令妹也斷不會應許的。這等齊人之福,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