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誘餌”
海豐縣城里,黃應杰和張道瀛是如是說來的。螺河之畔,陳凱也是這么告訴杜輝、柯宸梅、周全斌、藍登、沈奇、陳斌等將的。只不過,在黃應杰眼里,陳凱的誘餌是明軍在螺河西岸的土木工程;而在陳凱的眼里,誘餌則是海豐縣城,那些土木工程則是用來捕獸的夾子!
“竟成,你確定這東西真的有用嗎,怎么看不出一點兒城高池深的樣子來?”
軍議結束,眾將散去,杜輝刻意慢了幾步,再回來向陳凱問及。杜輝的面色流露的不光是疑慮,更有著彼此的關切。說起來,他們二人也是多年未有太緊密的交集了,但是多年前一起奪取潮州府城,從而打開潮州局面的往事以及生死之交卻并沒有因此而淡化。
“放心吧,時代已經不一樣了,該是給韃子表演一下真正的技術的時候了。”
陳凱向帳外指去,在遠處,螺河的西岸,明軍營寨的背后,大隊的苦力正在夯實地基、挖掘溝壑,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從各縣抽調的土木工匠,以及一群儒生打扮的年輕人湊在一片挖掘溝壑的勞作點前,在粗糙的木料拼起來的桌子上對著一張張畫有復雜圖案的設計圖指指點點,更是為了那一條條直線、曲線在地面上的成型吵得不亦樂乎。
“這條線,按照比例是有十六丈七尺的,你們計劃挖掘的長度只有十五丈九尺!”
“小兄弟,這個要是挖那么長,后面那條溝的長度就不對了啊。”
“怎么不對?看好了角度,從這里,到這里,這是一條直線,而從這里,到這里,則是一條曲線……”
“可這條線……”
“這條線和這個溝沒有關系,是堆砌起來的護墻!”
“可以用挖溝的泥土嗎?”
“上面寫著的是夯土結構,我們不懂如何夯土,這就要看你們的了。”
“……”
陳凱畫的圖紙,似乎和這時候的土木工匠所使用的很有些出入。所幸的是,那些廣東質測學堂的學員們不僅可以協助測量工作,幫助工匠確定復雜的角度,更是可以充當圖紙與工匠之間的翻譯,避免無用功的造成,以致浪費本就不怎么充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