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到底是她的親弟弟,如今出了這等事,心里豈會不難受。
苗娘子眼角發紅地點了點頭。
這變故來得的確突然,她恨慶林不爭氣,卻也無法做到只有恨。
還有母親
她雖寒心,卻也能夠體會母親喪子之痛的心情。
或許母親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才會那般瘋魔。
她知道,不可將人想得太好,但有時,是否也不該半點余地都不給人留,要以最壞的想法去揣測呢
待雨停后,送走柳荀,苗娘子站在鋪門外,望著夜色有一絲茫然。
“少婷”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嬸娘”
“是我。”方氏走了過來,一把就握住她的手“你娘她也是傷心得糊涂了,那些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她一向把慶林看得比自個兒的命都重,你是知道的。”
好半晌,苗娘子才微微點頭,沒說話。
“你二叔趕回來了,說定了七日后出殯到時你就不必去了,免得你娘她再說出什么氣話,叫外人看了笑話去。”
苗娘子愣了愣“慶林出殯我怎能不回去”
“你本就是出嫁女且有些傳言也不好聽嬸娘怕有人到時說些不該說的,你娘聽了,再火上澆油”
方氏支支吾吾著,苗娘子卻是漸漸聽懂了。
出嫁女出嫁女又如何,出嫁后的寡婦便不能出現在弟弟的靈堂墳前了嗎
當然不是。
因為她不是普通的寡婦,是個有著掃把星惡名的寡婦。
她爹死時,已有人偷偷“猜測”她命硬克人了。
再有后來那些被她“克死”的未婚夫婿和丈夫
這下慶林出事,連她親娘都說是她害的,外人會如何傳,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方氏還在繼續安慰勸說著。
苗娘子握緊了手指,打斷了她的話“嬸娘不必再說,我明白了,我不回去添亂就是。”
“嬸娘就知道,我們少婷一向是懂事的”方氏拍了拍侄女的手背。
苗娘子將手抽出,道“慶林的喪事還要勞嬸娘和二叔多幫忙,我就不留嬸娘了。”
方氏察覺到她的態度冷淡,只當她還在氣頭上,也不多說“好,嬸娘這就回去,外頭冷,你進去吧。”
苗娘子點頭,轉身回了鋪內,將鋪門從里面合上。
方氏看了一眼緊閉的鋪門,又看一眼方才柳荀離去的方向,目露思索之色。
片刻后,才轉身離開。
衡玉倒沒想到,會在溫泉莊子上前后足足住了近半月之久。
眼看再有十一二日便是除夕,蕭牧那尊大佛才終于松口回城。
蕭夫人早五日前便先行回了侯府,說是要準備府上年貨,當然,順帶著也八卦了一下柳先生的感情進程。
自己八卦還且不夠,前腳答應了柳荀會保密,后腳便忍不住寫信叫人告知了衡玉,只是信中八卦是小,氣憤無奈為大是為苗娘子不平。
知曉了苗娘子近來之事的衡玉,回城時經過苗記包子鋪,撩起車簾看去之際,見另一位熟人也在,便叫車夫停下了馬車。
“吉姑娘何時回來的”正與苗娘子說話的齊晴迎了上來。
“剛回城。”衡玉看了眼鋪門上貼著的喪紙,對看起來顯然瘦了一圈的苗娘子道“苗掌柜節哀。”
苗娘子面容憔悴地點頭,客氣地道“吉姑娘請去堂中坐下說話吧。”
方才的隊伍中,王敬勇騎馬追上最前面的油壁馬車,隔著車窗稟道“侯爺,吉畫師的馬車停下來了。”
“去了何處”車內之人問。
“吃包子去了。”王敬勇皺眉道“吉畫師真是的,竟跑去吃獨食,也不知道喊侯爺一聲”
車內蕭牧“”
另一邊,衡玉剛在堂內坐下,就聽得鋪子外傳來一陣嘈雜人聲。
新的一月開始了
恢復更新也有十來天了,不然求個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