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此處既設有機關在,定非一日所成,這臨江樓怕是晏氏背地里拿來收集情報的私產。”王敬勇詢問道“樓中之人是否要立即控制起來”
蕭牧道“不必急著抓人,且將四下暗中守住即可,先讓百姓們安心過罷這個除夕吧。”
北地戰事不過初休,百姓們能過上一個安穩的年節尤為不易。
王敬勇應下來。
方才他們帶人圍上來時,那掌柜的連忙安撫了食客,又因除夕夜尤為熱鬧,四下嘈雜喧鬧,這番動靜倒未驚擾到太多人。
但若要將臨江樓上下人等悉數抓捕起來,必然會引起騷亂。
到底也不著急,侯爺如何安排便如何做吧。
王敬勇立即將此事安排下去,自己則守在了雅室外,近距離保證蕭牧的安全自家將軍剛從鬼門關闖回來,王副將此時多少有點患得患失。
室內,衡玉來到窗前,推開了臨江的那扇窗。
這間雅室雖在一樓,但整座臨江樓皆是拔高而建,從此處舉目,便可看到不遠處為夜色所籠罩的江面。
到底是除夕,連平日里看起來幽深的江面都是熱鬧的,其上飄著星星點點的祈福河燈,游船畫舫緩緩而行,遙遙可聽有絲絲樂聲蕩于江面之上。
蕭牧也緩步走到了窗邊,來到了衡玉身側。
為方便食客觀景,此處的窗多開得極大,視線尤為開闊。
衡玉望著那些往來的船只,道“侯爺之所以放他活著離開,莫不是想給自己留條退路吧”
“嗯,的確是這么打算的。”蕭牧一本正經地道“本來今晚便想答應的,奈何你已替我回絕,我若再當場改口,恐顯得你我配合不夠默契。”
“這樣啊”衡玉“嘖”了一聲“如此我豈不是耽擱侯爺的大事了”
“無妨,你此番于我有救命恩情,恰可相抵了,是以也不必太過歉疚。”
“這就相抵了”衡玉拿不敢恭維的眼神看向他“你這般輕松便逃了債,合著我前前后后忙活這般久,就這么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蕭牧的視線落在江面上,并未看她,單聽這話卻也忍不住微勾了嘴角,問“話說回來,為何一口替我回絕”
“難道侯爺會答應嗎”衡玉反問。
“不會。”蕭牧的聲音很輕,卻沒有絲毫猶豫。
“就是說啊”衡玉道“可見咱們多少還是有些默契的。”
女孩子將雙手伸出去搭在窗臺處,雙臂舒展而慵懶,像是終于放松了下來“幸虧侯爺的毒解了,否則接下來的路我一個人走起來可太難了。”
“若我果真出了事,你是何打算”
“我都仔細想過了,如果侯爺當真有了什么差池,那我便連侯爺的仇一并報了怎么樣,夠義氣吧”衡玉揚眉問。
蕭牧點頭“連我的后事都幫忙安排妥當了如此義氣,世間難尋。”
聽得“后事”二字,衡玉輕咳一聲“也就是隨便想了想好在侯爺沒事,真是謝天謝地。”
“謝天地作何。”蕭牧看向江面,語氣認真地糾正道“當謝你。”
而下一刻,他忽見一只手伸到了他身前。
那只手纖細白皙,此刻卻有著許多細小的傷痕與凍傷。
“侯爺若果真想謝我,那咱們便結盟吧”
“結盟和我”蕭牧轉頭看向女孩子“你確定嗎”
衡玉點頭“確定啊,有便宜為何不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