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蓋被“行尸”掀開,一股濃濃的肉香頓時擴散開來。
一只齊腕而斷的人手,靜靜地躺在鍋底,手上的肉已煮得發白,顯然熟透了。
那“行尸”嘴角登時口水直流,猛地將手伸向鍋中,撈起那只人手便往嘴里送去。
偉岸男子又驚又怒,大喝一聲,撲向那行尸,一把抓住那“行尸”的手,猛地一扭,將那只人手奪了過來。
“吼~~”那“行尸”眼看著到嘴的肉竟被偉岸男子搶走,頓時大吼一聲,躍起三尺來高,如猛虎般撲向偉岸男子。
偉岸男子面色鐵青,頭也不回,反手一拳便將那“行尸”打飛,雙眼直愣愣地瞧著手中的“熟手”。
方承天完全怔住了,一直疑惑的肉香,終于有了答案,他也曾猜過可能是人肉,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真正瞧見的時候,仍不禁寒自內生,怒自心起,鼻息漸漸沉重。
那些“行尸”若吃了人肉,卻是情有可原,因為他們中了毒,失了理智。
可眼前這個偉岸男子神智清醒,吃人肉便是真心為惡。
這時,方承天才仔細地打量起偉岸男子,只見他身長八尺,濃眉如墨,配上他那方正的臉,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惡人。
可他卻著實做了一件極惡之事!
方承天深吸了幾口氣,極力壓制著心中的那股狂暴之氣,緩緩地道:“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吧?”
說完,方承天死死地瞪著那偉岸男子,看他如何解釋。
那偉岸男子聞言,止住腳步,緩緩抬起了頭,他那雙虎目之中,滿布血絲,臉上的悲傷之色,讓方承天不禁心中一顫。
“莫非此事另有隱情?不然他的神情為何如此悲傷?”方承天不由皺起眉頭,暗自猜測。
那偉岸男子瞧了瞧方承天懷中的小寶,小寶已經哭累睡著了,他又抬眼看了看方承天,一句話也沒有說,竟轉身徑直往內屋走去。
“喂~~~”方承天喚了他一聲,他卻就像沒有聽到一樣,頭也不回地走到內屋門口,掀開門簾鉆了進去。
方承天滿臉不解,瞧向老者:“師父,這......”
老者嘆道:“看看再說。”
方承天點了點頭,快步走到內屋門口,伸出手將門簾挑開一條小縫,順著門縫瞧了進去。
在昏暗的燈光下,簡陋的木床邊上,斜躺著一個衣著襤樓的年輕女子,她的臉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床邊、地上一灘一灘的,全是她的血,有些已經開始凝固。
方承天順著一灘一灘的血看去,才發現自床邊到門口,再到灶臺盡是血跡。
他又猛地往那女手上一看,只見她的左手齊腕而斷,她的右手握著一方血跡斑斑的白色布巾。
偉岸男子靜靜地坐在那女子身旁,正在將那只煮熟的手與她的斷臂綁在一起。
方承天皺著眉頭,暗忖道:“既然都煮熟了,他又為何要綁回去?難道是因為見到我和師父在這里,故意做樣子給我們看?”
“可他那一臉的悲傷,也不似做偽......況且以他的武功,就算打不過我和師父,但要逃走也不會太難。”他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方才的想法。